历朝历代, 不少开国帝王,身边都会有一个精通天文地理、兵法算数,多智近乎妖的“军师”, 然后这些功臣,往往在辅佐皇上大业得成后,最后不是低调退隐, 就是黯然收梢。
朝廷大臣们之前以为帝师也是这么一个角色, 但既然如今帝宠正盛, 加上很明显皇上近臣们对之都十分谨慎,绝口不谈帝师之事, 讳莫如深,大臣们大多也都是审慎交往, 但看着那户部的官吏一口气挑了三十人,据说直接在塔里住下, 分成三班轮流记录种子情况, 问他们如何, 却全都摇头, 只说圣上有旨,育种一事事关民生,不得透露其中情形。
大臣们只以为是故作玄虚, 毕竟户部、钦天监每天那么多人进出, 难道还真的真正能守密?这些可都是官吏, 并不是奴仆,人口口杂,怎么可能真正守密。
然而等细细打听一回, 竟然真的没有人能够透露出塔里头的具体情形和自己的工作流程。
这就更让人诧异和揣测了, 所以这些人是真的守口如瓶, 还是说不出?
朝廷众臣纷纷扰扰,却也急坏了一些人。
这日慎王却叫了慎王世子去了书房,密密交代了一番,世子萧玉衡今年十五岁,如今正是议亲的时候,慎王妃听说王爷叫了世子去,心里捏着一把汗,等到萧玉衡出来,连忙招了他来细细问王爷让他要做什么。
萧玉衡道:“也没说什么,只说他亲自求了皇上,让我也去户部学着点育种的事,将来也给我博个出身,让我好好听皇上的话,向帝师学一些东西。”
这倒是正经话,慎王妃微微放下心来,难得自家王爷总算知道点道理,也知道给儿子找个明路了,她点头笑道:“说得很对,那你听你父王的话,好生侍奉帝师,待皇上恭敬些,只以学到东西为上。”
萧玉衡迟疑了一会儿道:“父王说,皇上如今做什么事都不爱带着太子殿下,可知到底不是亲生的,没什么感情,我去好好多和皇上亲近亲近,皇上总归知道血脉哪里最近最亲。”
慎王妃苦笑一声,知道王爷到底是没放弃这颗心,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好孩子,咱们只求做个普通宗室,有些能傍身的技能就好了,那条路哪里那么好走的?大长公主那是吃素的吗?还是好好地用心学习就行,别想太多。”
萧玉衡点了点头,又悄悄和慎王妃道:“父王让我好生记着那些种子,若是有机会每天带一些出来。”
慎王妃大惊失色:“切莫如此!”萧玉衡见到母妃如此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性情柔顺,听到父王交代那么艰巨的任务,他听着提心吊胆,任他再不懂事,也知道户部育种的事情如今是大事,正是风口浪尖之上,这良种自然是机密的,他低声道:“我以前听说,育种的时候,每日领几粒种子都是有数的,我也觉得没那么容易,再说带出来,也未必能种活,得多长时间啊。”
慎王妃低声反复嘱咐他:“你只和你父王说没有机会就行,身边人也别带,若是有人偷了栽赃与你,也切莫着急,只请皇上为你做主就行,莫要担忧。”
萧玉衡一听越发着急了:“我不去了行吗?就说……就说我生病了。”
慎王妃看儿子如此软弱,心里想着王爷还想要觊觎大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和儿子的分量,她只徐徐道:“无妨,你只认真做事就行,别的不必多做多说,皇上既然同意了你去,就绝不会藏私什么,那么多的官吏都能做的事,多一个皇亲能帮忙,他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不要多想就好,你就和你从前一般就行。”
萧玉衡答应了自下了去,慎王妃却招了心腹的婆子来细细交代了几句,过了不多时果然打听回来禀报道:“禀王妃,王爷这些日子被降爵了其实不太高兴,大多数时候只和幕僚清客们在家喝酒听戏解闷。只是前些日子承恩侯来拜访过一次,忽然就和王爷来往密了起来,似乎谈得甚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