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内的萧偃很快就病倒了,夜里昏昏沉沉发起热来,伺候着的内侍们全都吓坏了,御医再次被请了进来,里外奔忙着。
巫妖有些意外,想来萧偃应该是今日站在雪地里太久着凉了。但他目前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为了避免自己身上的阴寒之气更伤了对方而稍微离开他远了些,但是因为他的魂匣在萧偃身上,他源源不绝地从萧偃身上吸收到了浓厚的能量。
是梦魇,不甘,和……欲望,野心。
巫妖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之前那个遇到白骨都毫不动容的少年原来失去意识堕入噩梦,释放出真实情绪是这样的,蓬勃的欲望和远大的野心,以及那种挣扎着的不甘心,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不甘之力太过磅礴,他的欲望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以至于他因为施展幻术失去的能量,迅速在这小皇帝的怨恨中补充满了。
“大概,是因为这人是这一方世界的人王?”王者寄托着治下民众的信仰和期冀,如果是在高魔法位面,王者基本上都是接近半神的存在,而在这里,虽然是傀儡人主,但显然民众对“皇帝”这个意像,同样有着崇拜,畏惧,服从,真正的掌权者,为了这个“皇帝”的合法和正统,仍然需要扶持起来一个傀儡,借此掌握权柄。
权力倒是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的吸引人啊。
就连眼前这个小少年,也开始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开始对权力产生了渴望。
巫妖心里想着,慢慢剖析着这一日的见闻和感知。这个世界的法则出乎意料地偏向普通人,空气中的魔法元素稀薄极了,但却普照滋养着万物及土地……也因此,这里的土地和物产出乎意料的肥沃,这里的普通人也充满着生命力,死灵生物几乎完全不能在阳世现身,只能感知到一些阴气,但对生灵的影响甚至不如普通孩童的怨气大。
这么大的御花园,他不仅没有看到死灵幽魂,连花园里的精怪都没有看到一点,然而那蓬勃的冬日盛开的五瓣花,枝条上没有叶子,花朵却能在寒冷中开放……
冬日原本万物凋敝,但他仍能感觉到冻土下生机勃勃等着春日爆发的生物,磅礴的生命力随着根系蔓延着,厚雪下到处都是生机。
这就有意思了。
作为巫妖来说,无限的生命,都在追寻着无垠的未知的世界,探寻着世界的法则。
巫妖浮在空中,低头看着闭着眼睛缩在被窝里头的萧偃,他即便是发热也是安静的,只是眼角泛着红,眉间蹙着,嘴唇也紧紧抿着,失去了那华贵沉稳的衣物和被训练得沉稳严谨的举止,闭着眼睛的他更显出稚气来。
外面却一阵喧嚷,无数内侍都涌了出去迎接,萧偃床前反倒没人陪,一下子变得冷清下来。
巫妖闪了下浮出外面,看到外间白天见过的“太后”慢悠悠进来了,她身侧还跟着个男子,光着头,看着似是僧侣,年约二十多岁,鼻挺唇薄,容貌英俊,身上黄色衲衣外,斜系着鲜红格纹袍子,金线织成格纹,金光熠熠,十分华美,还绣着宝石,手中持着金色的法杖,上面九个金环套着,随着行走互相撞击,声音泠泠,身后还跟着两个七八岁的小僧侣,显然是随侍。
那僧侣一进屋,神色忽然一凛,抬眼看了下屋顶,巫妖一怔,但那僧侣只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没有看到他。
孙太后看他抬头,笑道:“普觉法师,怎么了?”
普觉法师道:“似有一股阴冷寒凉的幽冥之气。”
孙太后眸光微闪:“大师的意思是,皇上的寝殿不干净?难怪皇上总是精神不振,不进饮食。”
普觉法师蹙眉道:“先进去看看。”
巫妖浮在梁上,俯瞰下去,颇为意外,难道这个世界的修行僧侣,居然也能感觉到魔法能量异动?
普觉法师和孙太后进入了床边,有内侍请了萧偃的手腕出来放在枕上,普觉法师伸手替他把脉,过了一会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