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掌柜的头也不回,只管一边小跑一边说:“来不及了,路上我自己碰着会坐的。”
阿木返身进店,对昨天镶门板的另一个伙计吐吐舌头,紧张又疑惑地说:“那老头什么来路,竟让掌柜的慌成这样。我不会丢饭碗吧?”
那个伙计笑笑说:“不至于,你有没做错啥。安心干活吧!”
悦来客栈,天字房。
李志望着热情激动的掌柜,风轻云淡地说:“没想到,我早就退了,这块牌子还好使。”
掌柜赶紧搭话:“看您说的,谁不知道,林氏两块牌子走天下。我爹将店传给我时,就叮嘱过我,哪天无论见到刻着林字还是李字的令牌,都要全心全力配合。因为,这是我们起家的恩主,是我们代代相传的大东家。”
李志笑笑,说:“掌柜的客气。”
掌柜继续热情地问:“李老板,您这次来,是要办什么业务?这时节,正是丝绸产出量最大的时候,老板可是要来凑货?给我几天,您要多少,我都能给您张罗到。”
李志挥手让掌柜的落座,笑着说:“掌柜的,你是忘了,我早就退了,整个家族业务,都交给我岳父家亲族打理了。”
掌柜的听了,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是呢,当时无数人惋惜,您可是个商界奇才,将林家的业务生生扩大了近十倍。那您来杭州是有什么其他事,用得着我效劳的吗?”
李志痛快地说:“有一件,私事,我来到自己的家乡,找不到自己曾经的家了,你是这不是闹吗?”
李志呆呆地站在一栋旧房子前,声音颤抖地感叹:“五十年了,五十年了啊,它几乎没怎么大变。没想到,这里还保留着原貌,可我竟然找不到。”
李志双目晶莹,嘴唇颤抖地望着掌柜,又哭又笑。
掌柜忙说:“不怪李老板,除了这块旧房区,周边全都翻建好几轮了,早就不是原来的布局了。”
掌柜待李志稳住情绪,小心翼翼地问:“我帮您叩门?看住的还是不是您的故人。”
李志连忙点头,双目随着声声叩动不易觉察地颤动,眼神既期待又害怕。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她双鬓苍灰,老着声音问:“你们找谁?”
李志紧盯着她看,似曾相识。可能被他炽烈的目光盯得耐不住了,这个老女人也不由地反盯着李志,瞳孔也不由地放大。
李志颤抖着嘴唇,挤出一个名字:“春娘?”
女人听了,疑惑加深了,盯着李志问:“您认识我?”
李志急步向前,说:“我是李志啊。”
春娘不由地惊退了几步,差点没摔倒,掌柜伸手企图扶一下她,被她一把甩开。她让自己站稳,喘息声渐起,像缺氧一样,半天好容易挤出一句话:“你,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对得起数秋啊!”
李志急问:“她,她还好吗?”
春娘说了句:“你还管她好不好?”,立即恼恨地回转身,准备进院关门,被李志夺步一把把她抓住,央求:“好春娘,你就告诉我吧。我对不起她。”
望着李志的满面泪痕,春娘叹了口气,对他们说:“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