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有些无语,论起奇怪的事,还得从半个月前随着师傅去了一次乡里说起。
当时师傅帮一个村户做一个法事,村户姓王名二。
据说王二的老爷子去世时候蹊跷,近半个月缩在屋角,不言也不进食,也不搭任何人的话,只是盯着眼前的空地,似得了失心疯一般。
半个月后,同住一屋的王二起床发现老爷子身子已是硬邦邦的。掀开被子发现老爷子眼窝深陷,干瘪的皮肤包着玻璃弹珠般大的眼珠子。萎缩的脸皮拉扯着嘴唇,露出长期抽大烟熏的漆黑的板牙。胳膊暴露出来的皮肤泛起一块块黑斑,细看是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孢子。全身上下脂肪被抽光似的,就剩一张皮紧紧贴着骨头架子。
王二吓得一激淋,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他紧紧闭着嘴巴,腮帮子绷的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半晌,王二缓过神来,琢磨着给老爷子办丧事。按照村里的习俗,家里人去世应当做法事,守夜,尽完孝道方可入葬。于是王二找了村里专做法事的人,不料人家刚进门,就像遇见瘟疫般,急忙退去,连道:“做不了做不了!”王二不信邪,又从附近的村找了几家做法事的,也是一般情况。
几日下来,摆放在屋内的遗体开始散发燃烧发酵袜子的恶臭,于是王二想着租个水晶棺材保存下遗体。跑到镇上一番打听下来,捂着钱袋面露难色。
王二年近四十,光棍了大半辈子,跟着老父亲住在一间黄土垒的土屋里,爷儿两靠着政府救济分下来的几亩地倒也能勉强维持生计。
店老板看着王二穷酸样不耐烦地挥着手,赶苍蝇一般将王二‘请’了出去。
无奈之下,王二回到村里想着求助村里人,不料人人都避着他。看着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畏惧与嫌弃。
“小兔崽子,快回来!你一个小孩子乱凑什么?”一名村妇捂着口鼻带着娃路过王二家门口,回头却瞅见自家娃凑到王二家门口往里张望,一时变了脸色也不敢大声呵斥,急急忙忙把孩子拉扯回来,狠狠地往娃娃屁股上拍了一下,在娃娃的哭闹声中匆匆离开了。
最后,还是住的不远的张瘸子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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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为王二搭上了师傅这条线。老头子本着行善积德,福有攸归的心思,略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等到沐晨和师傅赶到村里的时候,已是日渐归西,村子里的路就像幼儿写的字一般,歪歪扭扭,左东右拐。
老道伸了伸手,收住衣袖,右手装模作样掐了掐,满脸自信往前踏步而去。
沐晨乖巧跟着师傅,眼瞅着路越来越偏僻。不由得狐疑道:“老头子你是不是不知道路。”
“胡说,本道掐指一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老道有些脸红。
沐晨看见一位坐在路边的老太太,便拉了拉老道,努了努嘴,沐晨上前问路。
顺着老太太指的方向找到邻里街坊,打听下来发现王二一早便出了门。
沐晨随着老头子寻到乱葬岗,发现王二自顾在村外乱坟岗选了一片空地,呼哧呼哧挖了一人高,三尺来深的坑。
沐晨暗自打量着王二,王二面相憨厚,干活的身板,露出来肌肉线条不似撸铁的明显,但也结实浑厚。王二看到沐晨一行人来了,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赤着脚,用白布裹着一具枯瘦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把尸体放入坑中。
“宋大师,谢谢您嘞,俺想着您会来,一大早就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把事做好了。”王二薅起衣领,擦了一把额头混着泥土的汗渍。
老头子瞄了一眼白布,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你家爷子走得有些蹊跷啊。”
王二面露尴尬之色,连道:“俺爹或许就是生病了罢。”
“你家老爷子去世前可有遇到什么人或者去过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