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只有他妹妹的一双鞋。
□□里,愿意拿出两个馒头换走一个素不相识的幼儿,其中的心思昭然若揭。
顾长晋下令杀了那些人,给他妹妹立了衣冠冢。
常吉最是护短,手段也是最狠戾的。
他痛恨所有的背叛者。
当初往顾长晋背上刺上一刀的另一个长随便是死在常吉手里,死状惨烈。
他时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便是:“我一做好事便会害人命,既然做不了善人,那就做恶人,谁伤害你们我便杀谁。”
顾长晋知晓他这几个长随里,最喜欢容舒的便是常吉。
他上前,手覆在常吉的眼上,温声道:“她不怪你,我亦不怪你,你去吧。”
手缓缓落下,那个至死都在执行着顾长晋命令的男人终于闭了眼。
顾长晋将常吉埋在四时苑的椿树下。
他没有给常吉立碑,待得一切事了,他便将常吉送回兖州,与他妹妹的衣冠冢葬在一块儿。
将容舒从寝殿抱出时,雨终于停了。
顾长晋给她擦了脸,挽了发,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穿过偏房那条长长的密道,来到了大慈恩寺的禁地。
玄策从竹舍出来,见他怀里抱着个断了气的姑娘,蹙眉不语。
顾长晋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安置她。”
玄策目光顿在顾长晋的面庞,许久之后,他颔首:“随贫道来。”
大慈恩寺的禁地实则是一处墓地,葬的便是大慈恩寺的罪人。
罪人者,入棺无火,不得舍利。
玄策开了机关,将一副金丝楠木棺椁推到顾长晋面前,道:“这是贫道为梵青备的棺木,你拿去用。贫道知你会回来带她走,此处贫道会替你守着。”
“多谢。”
棺椁里放着香灰与石灰,顾长晋将容舒放入棺椁,在阴冷的墓室里静静陪了她半日。
离去时,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道:“容昭昭,等我回来接你。”
顾长晋从密道回去四时苑。
夜幕已经降临。
几颗寒星悬在穹顶,空气里弥漫着沁凉的潮意,远处那片枫林浸润了一日一夜的秋雨,红得就像开在地府里的业火。
院子很静。
几名宫人提着宫灯等在夜色里,正中那人身着一袭绣凤凰栖梧宫装,明眸善睐、气度雍容,正是戚皇后
“她在哪儿?”戚皇后穿过宫人,声音里有着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紧张,“那孩子呢?容家那孩子,她在哪儿?”
顾长晋见过戚皇后。
那日在坤宁宫正殿,便是她从嘉佑帝身侧走下,握着他的手唤他一声——
“我儿”。
顾长晋望着戚皇后那双宛如春潮托月般的桃花眸,刹那间想明白了。
为何萧馥一定要喂那姑娘“三更天”?
她在偿还母债啊,他的容昭昭,从一出生就在这场阴谋里。
萧馥拿她的命完成了对戚皇后与嘉佑帝的最后报复。
见他久久不语,戚皇后面上的血色尽数褪去,攥着玉佛珠子的手忍不住颤抖。
“萧砚,容舒在哪里!”
顾长晋目光微垂,落在戚皇后手里那似曾相识的玉佛珠子。
这是那姑娘戴在脖颈的小玉坠,有一回她吃醉酒扑在他身上时,这玉坠从她兜衣里掉了出来。
“这颗玉坠,母后从何而来?”
“这颗玉珠子本是本宫手钏里的一颗佛珠。”戚皇后捏紧了那颗珠子,“多年前,本宫弄丢了。”
弄丢了。
顾长晋轻轻地笑了。
曾经的皇后之子是二皇子萧誉。
顾长晋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后宫、朝堂里的争斗,牺牲的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儿,是他的昭昭。
“母后差人送来的,是何酒?”
跌落在地上的酒盏用的是白玉,底下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