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把新妇送上花轿,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杨玉心的身上离开过。
明光身份特殊,且亲生父母俱已身死,江辰身为他的义父,便坐在主位上受礼。
为了不影响众人的观礼体验,虞泠与司鹤就在远处看着,并未亮明身份。
这场婚事盛大空前,俞府一路扎了彩楼,当真是既体面又盛大,肉眼可以看出这位新郎为了娶自己的心上人,恨不得把俞府的家底全部都砸在这场婚宴上。
“明光小子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不承想是个心细的,这场婚事办得当真体面。”
虞泠不过是随口感慨一句,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鹤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
“怎么?朕当初迎娶皇后的时候没有给足你体面么?这场婚宴比之我们可差远了。”
虞泠哭笑不得地拨开他的手:“陛下这是做什么?就连这都要吃醋不成?”
帝后成婚,无论愿不愿意,脸面都要做足,就算人物换成他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样不知好歹的话,虞泠只会在心底犯嘀咕,不会真的大言不惭在司鹤面前说出来。
“朕见你羡慕他人,觉得心里不快,你若是想,朕再重新为我们办一场婚事如何?”
司鹤说罢就开始琢磨起来,虞泠见他不是开玩笑,赶忙摇头阻止:“可别!”
成婚一事,排场越大越遭罪,尤其是帝后成婚,礼仪流程都格外繁琐,虞泠想想就怕。
当初她穿越过来,甚至都没有走过场,脖子被压得酸痛不堪就足够让她心有余悸。
杨玉心与明光的婚事在众人的祝福中落下帷幕,两人的婚事一时成为京中美谈。
原本所有事都算圆满,杨玉心夫妻二人和和美美,出入皆在一起,杨将军为此很是欣慰。
所有的平静,在春末的一场夜雨中被打破。夜深人静时分,雨声被无限放大。
分明是子时,李府内却是灯火通明,不断有大夫出入府门,后来就连太医都请来。
李姣姣躺在床榻上,面
。容涨紫,愤恨地瞪着房梁眼睛都秃了出来,看起来很是可怖。
李大人焦急地在厢房走来走去,帮李姣姣把脉的大夫走出来无一不对他摇头。
他几近崩溃地跪下来,嘴里念念有词,祈求神明能够保住他女儿的性命。
神明没有听到李大人的祷告,就在天将明时,李姣姣瞪着眼断了气,手垂落下来。
谁都没有想到,李家小姐竟是个一根筋的,从凤栖宫回去后卧病在床,一直念着自己的做平妻的想法,不料醒来得知心爱之人成婚,一口气没上来,竟是直接病死。
李家的讣闻送出去时,虞泠还觉得不可思议,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病死了。
“娘娘,上官夫人求见。”小禾走进殿内,有些担忧地看向颇为生无可恋的虞泠。
虞泠从贵妃榻上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道:“把人请进来吧。”
她起身走到香炉边,拿出屉子最底下放着的香薰,刚要放进香炉之中上官氏就走进来。
“不用多礼,坐下吧。”虞泠抬手示意她免了这些礼数,手里的薰香也搁到一边去。
“娘娘愁眉不展,是为的李家小姐一事。”上官氏开口就是一记直球,打得虞泠措不及防。
“是,那孩子心胸窄,本宫怎么也没想到就因婚事不成,她能把自己直接气死。”
虞泠烦躁地挠了挠头,虽说李姣姣之死与谁人都无关,但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娘娘宽仁,心里自是过不去,李小姐也可怜,但自己看不开,我们也无法不是么?”
虞泠的面色肉眼可见憔悴了许多,上官氏是会安慰人的,宽慰虞泠又不得罪人。
她说话时眼睫扑闪扑闪的,神情即悲悯又灵动,虞泠抬手敲了敲桌案,感叹其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