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为秦皇残暴不能容人,这不过是后世文人对于始皇帝“焚书坑儒”的直观反映,根本经不起稍稍带有一点逻辑的推敲。不然的话,难道真的以为“六王毕四海一”这样的丰功伟业是靠气运就能完成的么?
要知道嬴政二十二岁亲政,三十九岁统一中国,在短短十数年的时间里陆续扫灭了韩、赵、魏、楚、燕、齐这些持国数百年,相互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的强国,能力之强旷古烁今。如果历史上要评“千古一帝”且名额只有一个的话,大概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
尉缭子曾经说过:“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这句话作为评价秦始皇相貌最早最直接的依据,被《史记?秦始皇本纪》收录,原本是作为秦皇残暴的负面材料之一。然而如果从其中的关键处细细推敲的话,隐含的意味依旧十分深长。
燕昭王不过是筑台以金来招纳贤士,目的性如此明显的情况下依旧被视为礼贤下士的明君。秦国当时已经是天下第一强国,秦始皇为了招揽尉缭子,居然还能够做到“以身下之”,这样的胸怀气度,又岂是区区燕昭王所能够比拟的?
“所以你居然把目标直接放在秦始皇身上?”
麦玲珑听完赵高的话愕然地停下了脚步,几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以为你还是想从探索者们下手。毕竟以探索者之间消息传递的方式,我们在大汉疆域内的所作所为没有道理不被传到这里,在如此盛名之下我们只需要组建我们的势力并以此为跳板,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就能把话语权带到高层中去。”
不得不说,这是十分稳妥的办法,也符合麦玲珑一贯的逻辑思维习惯,一步一步稳抓稳打,利用自身的优势不断扩大胜势,最终实现战略上的目的。
可惜赵高不但没有认同,反而回过了头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麦玲珑,仿佛对她提出这样低级的建议极不满意。见麦玲珑重新跟了上来,才稍稍不耐烦地解释起来:“你说的这些的确不难,然而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和相对宽松的汉朝不同,秦国现在的体系根本没有高阶探索者活动的空间。可以推测的是,在这里混的探索者,也不可能像长安那样自动围绕开拓者形成几个大型的利益集团,在高层更没有什么影响力。况且这些人的实力都太弱,零零碎碎的组织起来更需要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性价比也未免太低了。”
和不耐烦的神情相比,赵高陈述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
被他这样一说,麦玲珑对自己保守且看起来愚蠢的建议也有点哑然失笑,尴尬之下没有发现,赵高对她的态度,似乎和以往总是半调笑的语气有了很大的不同。
少了半分的亲昵,多了三分的严肃。
说到底,还是老家伙团队或者说是赵高不能够等。像现在他们这样的发展进度,已经远远地将同侪扔到了不知哪里,可偏偏赵高还是觉得太慢,恨不得将这些需要文火慢熬的活儿全部大火猛煎两面油炸,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完成。
所以想要让秦国改变既有的国策方针,的确没有比直接找秦帝速度更快的了。
“劳烦通报丞相大人一声,就说智氏孟士、田平求见秦皇陛下。”在恭恭敬敬地呈上拜帖之后,赵高便领着麦玲珑候在了丞相府的侧门旁边,完全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那些好奇诧异,却又匆匆忙忙的眼神。
在商鞅的立法之下,秦人是勇猛善战,然而严苛的法律也让秦人习惯了不去管那些无关于自身的闲事,并且在“强国弱民”的主导政策下,普通秦人的生活质量并不高,为了生存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满足额外的好奇心。
“你不是说直接找秦皇吗?”麦玲珑在赵高选择性的报出名号后其实已经知道了大概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