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大年初一,莫达南去世的消息秘而不宣,丧事也一直等到正月初六才开始办。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莫达南最后几年虽然很少露面,以前的交际也还算广泛。
不管是真朋友,还是酒肉朋友,纷纷赶来吊唁。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人借机想要攀附费家。
两天的祭奠日,来了一波又一波人。
莫颜齐是独女,需要守灵谢客。她一袭黑衣,孤零零地站在灵前,鞠躬感谢每个赶来吊唁的亲朋。
费谨廷有时间就会站在她旁边,陪她一会儿,奈何事情很多,外联、协调等杂事数不胜数,都需要他拿主意。
他陪不了莫颜齐一会儿,便会被人叫走。
当费伯谦和陈倩茹进门的时候,便只看到莫颜齐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里,跟宾客道谢鞠躬。
三个中年男人吊唁完,在莫颜齐的致谢的时候,打开了话匣子。
“莫小姐,莫总”,领头的那个男人,开口不善。
莫颜齐微微鞠躬,“感谢你们过来吊唁我父亲,灵堂外配备了茶点饮食,请慢用。”
“嗳,我们可不是过来吃东西的,我们有几句话,想对莫总说,也对你说说。”
听口气,这些人准备倚老卖老了。
打头的男人,开口说道:“我们跟了莫总几十年,打从莫氏一成立,便在公司工作,没功劳也有苦劳。以前莫总在的时候,也对我们高看一眼的。”
有人接过话头,附和道:“就是,我还得过年度优秀
员工奖呢,莫总亲自给我颁的奖。”
第三个人撇撇嘴,阴阳怪气道:“那又怎样,莫总一离开公司,咱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失业失婚,连自己都养不起了,现在也只能跑来冲着莫总的遗体诉诉苦。这一切,可都是拜你小莫总所赐啊。”
三个人阴阳怪气指责起来。
这事儿的原委,还得从年中考核说起。
以前莫达南管理公司,全凭一时兴起,公司的规章制度,人员考核,简直形同虚设。
员工之间称兄道弟,不遵守规章制度,混乱、随性。
人浮于事,好多人都把精力用在溜须拍马,歪门邪道上。
以至于公司里流传着,技术好,不如说得好;干的越多,错误越多,越惹老板生气的顺口溜。
面前这三个男人,便是公司的三大“毒瘤”。
莫颜齐一上任便听说了他们的事儿,可她从小的做事风格,就是计划周全,从不鲁莽行事。
这一忍,就是两年多。
今年,她终于靠麻痹蚕食,切香肠策略,把那些人的权利架空,并且瞅准了机会,一发既中,把他们开除出了公司。
莫颜齐不是没想过被报复,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来大闹丧仪。
简直欺人太甚,无法无天。
她握着拳头,攥得指节生疼。
她自认做得没错,对他们也算宽厚,离职的时候,也给足了经济补偿。
不管于公于私,莫颜齐这边都占着理,也不怕他们人前提及。
可现在是丧
礼,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她叹口气,哑声道:“既然你们提到以前,想必我父亲待你们不薄。今日是他的丧礼,你们几位能来,我感激不尽。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多谈。也希望你们能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保护彼此的脸面和周全。”
明明一副娇花不堪东风催的样子,可她眉眼之间毫无惧色。
这让那些人愣了一下。
他们今天赶来的目的,吊唁只是借口,想要在人前羞辱莫颜齐,出了那口恶气,才是根本原因。
三个人互相使个眼色,一言一语,扬声嚷嚷起来。
“莫总啊,你看到了吗?咱们这些跟着你打天下的老伙计,可都被撵出公司了。”
“是啊,莫哥嗳,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