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颜齐温热的唇,落在那些伤疤上的时候,费谨廷闭上了眼。
眼角有泪滑落。
记忆被唤醒,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画面,重又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里。
一次接一次的手术;艰难的康复训练;让人闻了就会头疼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有好长时间,动也不能动,只能躺在病床上。
他的世界,只剩病房那么大,还有扭头时,被窗框固定下来的,那片四四方方的天空。
或晴空万里,或阴郁乌沉......
不管天空怎么变,好像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像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心情灰暗、肉体疼痛、睁开眼看不到一丝希望。
一直到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来,依旧让他觉得心尖刺痛。
以至于重逢后,莫颜齐或明或暗地问起时,他总是支吾搪塞,从没正面回应过。
他以为,他不愿意提,她便不会再问。
谁知道,她现在如此执着,仿佛那处丑陋的地方,有着什么魔力。
心情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当莫颜齐的吻,重又落在他唇上时,费谨廷掀开酸涩的眼皮,迷茫地望了过去。
眼前是她水蒙蒙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低低地抽泣。
心里被什么堵住,安慰的话,调侃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抬手捧住了她的脸,用指腹帮她擦去滚落的泪滴。
过了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沙哑艰涩,像一把刺耳的荒废的乐器声。
“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他叹口气,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把她的脸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些痛苦的日子,就让我们都忘了吧,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他沉声说道。
莫颜齐囔鼻儿嗯了一声,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
就在他满脸诧异,不知她要干嘛的时候,她身体往上挪了挪,反抱住了他。
莫颜齐把他搂进怀里,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久久不愿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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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少雄的办公室,褚旻不经常来。
但每次过来,都会大大咧咧地靠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半靠躺着,翘起二郎腿,喝上一杯褚少雄年轻的女助理亲手泡的蓝山咖啡。
女助理的存在,江丽樱也知道。
谁能想到,那样刚烈的一个女人,也会为了所谓的豪门阔太的名分,选择装聋作哑。
说到底,不过都是俗人。
褚旻撇嘴冷笑,放下咖啡杯,扭头冲褚少雄道:“找我什么事儿呀,这阵子忙,我都没睡好。”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假寐着,偷偷打量褚少雄。
他昨儿刚去看望了褚川,陪褚川待了一夜,早上才赶回来。
他哈欠连天,丝毫不作掩饰,懒洋洋靠着,仿佛一闭眼,就能陷入深度睡眠的样子。
褚少雄低头批阅文件, 偶尔抬头望过来,神情不善,似乎有刀。
褚旻心脏瞬间提了一下,抬手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两口。
他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口气,“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吧,我困着呢,可没时间坐这陪着您打哑谜。”
褚少雄签完最后一份文件,递给女助理,叮嘱她把好门,谁来也不见。
女助理点头说好,抱着一摞文件出门。
厚重的大门关上,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褚少雄起身走过来,在褚旻对面坐下。
从桌上的盒子里,摸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滑动打火机点燃。
深深地抽上一口,吐出一串烟雾,这才眯着眼睛,望向褚旻。
“你跟乔伊,现在怎么样了?”他缓声开口。
“挺好啊。”
褚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