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齐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着急下车。
她目视前方,望着空荡荡的地下车库,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费谨廷:“......”
莫颜齐:“今天的事儿,并不是我有意试探你,实际情况,就是乔伊临时爽约,我被逼无奈帮她试婚纱。可是,我试婚纱的时候心情如何,你知道吗?”
她叹口气,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费谨廷:“......”
莫颜齐:“大约你会觉得厌烦吧,我这样的举动是不是让你很不齿?主动,逼婚,不知廉耻。可是,你了解过我心里的感受吗?啊~~”
她的情绪,在崩溃边缘徘徊,急需一个人劝解宽慰,把她从悬崖边拉回来。
可谁知,旁边的人依旧没反应。
委屈一点一点积累,便成了怒气。莫颜齐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通,一扭头一看,却发现那个人歪着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去会周公了。
莫颜齐惊得目瞪口呆,抬起拳头想揍他。
可是就在拳头将落未落之际,她的目光落在费谨廷脸颊。
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下颌线越发明显,肉眼可见地黑了,也瘦了。
满脸倦色,眉心皱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莫颜齐最近一直在关注着虞州的事故,知道他这些日子也必定是非常辛苦。
她叹口气,怒气消散,只剩下心疼。
看着看着,不由心疼起来,刚才自己那番话,好像都成了无理取闹的言语。
所幸他没听到,莫颜齐叹口气,转而轻轻晃了晃他,“喂,别睡了,到家了。”
一下,两下......直到她推第五下的时候,费谨廷才艰难睁开眼睛。
“到家了?”
他揉揉眼,声音里满是疲惫。
“嗯,到家了,累了就回家早点休息。”
莫颜齐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收拾好东西,拎上包包,开门下车。
费谨廷跟在她身后,步伐沉重,进了电梯,颓然靠在扶手上。
“你没事吧?”莫颜齐紧张地扶了他一把。
早先的伤口,他百般躲藏遮掩,莫颜齐至今都没看过。
她生怕是费谨廷的旧伤又犯了,因此不敢有丝毫疏忽。
费谨廷摆摆手,“没事,就是这阵子在虞州,工作实在排太满。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一连工作了将近十天,总算是把事情圆满解决。”
他虽是诉苦,语气中也透着骄傲。现在的他,只有在提到工作时,才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年轻时想通过爱情证明自己,到最后摔了大跟头;现在,他想通过事业证明自己。
莫颜齐大概能体会他的急躁,冲着他笑了笑,安慰道:“慢慢来,不着急。”
费谨廷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你刚才在车上说什么?我太累睡着了,没听清。”
莫颜齐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你好好休息。”
“真的?”他分明不信。
莫颜齐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真的。”
三年前,两人尚且年轻,双双认为爱情大过天;经历过时光的蹉跎后,才知道平淡的陪伴,才是人生平淡却又最终的意义。
人生就像是一个圆,自己就是圆心,只有自己支撑起来了,才能撑起人生的圆。
而圆周上任意一点,就是人生的附加值,例如爱情、事业、金钱......
不管是想要到达哪一个点,从圆心过去,都有垂直的距离。
人生的轴线有许多,不止爱情那一个。
想想以前,如果她很生气,却又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时,费谨廷有对付她的绝招,那就是把她揽进怀里,呵她的痒,不停地闹她。
几句玩笑、几个眼神、甚至一个拥抱,再加上一个深吻,便能把问题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