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齐以为,费谨廷会站在她这边的。
可是,她预料错了。
费谨廷气得蹭一下站起来,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压抑的怒火无处发泄,看她时,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莫颜齐闭了闭眼,拽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她理解费谨廷的坚持,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试问,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来的光明正大,在所有亲友期盼和欢笑中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可现在他们面临的处境,大人都觉得艰难。
莫氏走到这一步,想要挺过去,少说也得扒层皮才行。
费氏那样的高门大户,肯定不会看上她了。
门第败落,莫家沦落成全临城人的笑话。
以费家长辈那么骄傲性子,断不会允许她进门的。
如果费谨廷坚持,左不过跟家里再多耗上两年。
可是两年后呢?
莫颜齐心里一片灰烬,明明昨天还赌咒发誓,这辈子都要开开心心在一起,要让那些看她笑话的人失望的。
可今天在看守所里,见到了莫达南的龌龊卑鄙,她突然之间信心全无。
她甚至觉得,也许将来放费谨廷回归费氏,对两人都是一种解脱。
世事变化,人心经不起岁月的磋磨。
与其到时候两相生厌,不如保持美好,在感情还没变质时,分手而去。
至少在彼此心中,还能保留那份美好。
至于中间这段偷来的时光,暂且当做上天的恩赐吧。
将来的分离之苦,自己都不见得能够承受,如果再多出一个宝宝来,又该是怎样的痛楚。
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费家会同意吗?
又或者,为了宝宝的未来考虑,忍痛割爱,让他(她)回到费家去。
不用等到以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样的骨肉分离,让她痛彻心扉。
费谨廷是长在温室中的花朵,吃过的苦少,把一切都想象的太完美。
殊不知,表面的顺利,背后是由费氏做后盾的。
没了费氏,或者当真与家族对立的时候,他才能体会自己力量之渺小。
哎,天下事儿如果都能随心所欲,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悲欢了。
莫颜齐一腔感慨,如茶壶里煮饺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急得只想哭。
下一秒,却觉得有人在跟她抢被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赌气似的用力往上扯了扯。
过了会儿,听到费谨廷在被子外低声求饶,“你别生气了,我刚才一时没收住脾气,态度是有点恶劣了。是不是吓着你了?我道歉,我知道错了,下回肯定不敢了。”
费谨廷低声下气,一边说,一边扯她脑瓜顶上的被角。
莫颜齐赌气地狠狠压住,依旧不理他。
费谨廷又说道:“你这么捂着,小心憋坏了,万一再中暑可就麻烦了。”
“要你管。”她狠狠地说。
费谨廷噎了一口气,虽然气得攥紧了拳头,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嘴里好言好语哄着,慢慢用力,把被子往下扯了扯。
莫颜齐露出半个小脑袋,就看到费谨廷咧着嘴冲她笑。
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拿后脑勺对着他。
“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你饿不饿?我帮你定份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他眼睛突然一亮,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老婆,你想吃酸的还是辣的?”
酸儿辣女并没依据,莫颜齐很想给他科普一下。
可转念一想,两人如果讨论起这个问题来,是不是就算是达成一致,统一了观点?
莫颜齐觉得烦躁,抿着唇依旧不说话。
她的担心,费谨廷心里清楚,他发誓似的说道:“家里的事儿,你统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