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莫颜齐经常做着同一个噩梦,梦见费谨廷化身恶狼,张牙舞爪地向她扑过来。
凶狠的眼神,森寒的獠牙,恨不得把她撕碎了,吞入腹中。
人啊,果真不能做坏事,光内心这份不安,都让她不得安宁。
莫颜齐常常自嘲。
可转念一想,当日那事,说到底也是自己亏了。
失了半个第一次,还平白搭了五百块钱。
当真是个亏本的买卖。
三年前,别说五百,就是五万,五十万,五百万,她也全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现在今非昔比,五百块,是她一个礼拜的伙食费了。
想起来就觉得肉疼。
午休时,她又被那个噩梦折磨醒,睁眼一看,脑袋上方一个倒悬的大脸,差点把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
“于越,你想吓死我呀?”
莫颜齐抚着胸口抱怨。
于越撇撇嘴,“老板,你是不是又梦到他了?”
莫颜齐脸一红,没有否认。
以前的事儿,她给于越说过一点点。
说来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
她整日被噩梦缠身,顶着肉泡眼、黑眼圈上班,难免被人误会夜生活丰富,过劳,不懂节制。
于越又是个二十六岁的失婚女,心理、生理具成熟,根本不好骗。
莫颜齐便斟酌挑拣,给于越说了一些自己的过去。
她说,初恋男友太变态,十分残忍,万分暴虐,以至于她身心受创,逃脱魔爪三年了,心理创伤依旧未愈合。
于越捏着下巴,皱着眉,上下打量莫颜齐,分明不信。
“老板,你会是那样的人吗?要是不熟悉你的人,你这么装无辜可怜小白兔,大约也就信了,毕竟你外貌搁这摆着,明眸善睐、身娇体软,一看就是个娇娇女。
可咱们共事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冲在捉奸一线,痛斥渣男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变身后的美少女战士,外表纯良无害,实则战斗力爆棚。”
于越摇着头,啧啧咂舌,“老板,你别蒙我,是不是你以前表现太过凶猛,伤害了小奶狗,良心不安,才做噩梦的?”
“你”,莫颜齐脸面不保,干脆拿出老板的架子,“到点了,上班了,刘太太那个案子,现在证据有多少了?你都整理好了没?还有时间在这扯闲篇,奖金不想要了?”
打工人不能提钱,那是他们的命门。
于越抱拳告饶,脸上一副恭顺样,嘴上说的却是,“算你狠”。
说完回到自己桌前,整理资料。
这时,莫颜齐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一看是刘太太,忙按下接通键。
“莫小姐,你快来,荔豪酒店顶层,我把狗男女捉奸在床了。”
“啊?”
莫颜齐蹭一下站了起来。
早跟刘太太说过,现在重要的是搜集证据,并不适合大闹特闹。
打草惊蛇,惊动了对方,在财务上做些手脚,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怎么就不听呢?
莫颜齐心里抱怨,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好的,您千万别轻举妄动,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手忙脚乱收拾了包,让于越拿上设备,两人小跑着出了门。
莫颜齐现在开了一间工作室,专门给人做婚姻咨询。
美其名曰是情感咨询师,实际上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
她平时的工作,不是在盯小三拍证据,就是冲锋陷阵在捉小三的战场上。
当然,也有正式的时候,偶尔也穿上职业装,端着商务派,替雇主去跟小三谈判。
在莫颜齐的字典里,小三如苍蝇,要么赶走,要么拍死。
可是,她打死也没想到,再遇费谨廷,竟会是在捉奸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