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贺斯忱,小名阿昭,是涵王府的世子。
我的小名是阿娘起的,大名则是爹爹起的,他说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寓意,但是一定好听。
直到我长大后,在爹爹的书房找到那张血迹斑斑的宣纸,我才知道自己名字的寓意。
斯年已逝,难负热忱。
其实一开始我的爹爹才是世子,但是阿爷带着阿奶下了次江南后就不愿再回来了,但是他们答应过我每年都会回来看我。
打我记事起,爹爹就不喜欢笑。
但是他对我特别好,总是望着我的眼睛发呆,然后揉着我的脑袋久久不语。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阿娘了。
小时候,我总是不厌其烦的缠着爹爹问阿娘的去向,他每次都是失神片刻后将我抱起。
他说阿娘是春天的风,夏天的花,秋天的叶,冬天的雪......
等我们的阿昭长大了,阿娘就会回来。
可是有次我却从王府里仆人口中得知,阿娘死了,爹爹在骗我。
我哭着跑到爹爹的书房骂他是个骗子,但是爹爹却抱起我走到窗边。
他说,阿昭你看,眼前的夏蝉冬雪,你阿娘看不到,你要替她去看。
爹爹的声音低沉平静,但是我却把脸埋进了他的脖子,我知道爹爹也没有忘记阿娘,他和自己一样,都很难过。
过完五岁生辰,爹爹把我送进官学司读书,他说那里有我的同龄人,会更加自在一些。
我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那些木木的书呆子,但是我却很崇拜我身侧的那个小将军。
他和我一样都是在夫子的课上打盹,但是每当夫子抽查时,他都能对答如流。
但是他却不怎么乐意理我,总是一个人待着,每次都是我主动凑上去。
那日,我带了爹爹给我准备的甜果子到了学堂。
他总是记得我喜欢嗜甜,但是却不许我多食。
我把果子分给其他同窗,但是小将军却拿出了更加丰盛的吃食给了大家。
并且每天都换着花样。
隔天,我带桃糕,他带梨花酥。
我带婉秋饼,他带酥凤丝。
我带蜜果茶,他带芙蓉楼的百花茶。
于是,我决定不和他玩了。
也是那日我不小心受了风寒,被爹爹留在家中休息。
迷迷糊糊间,却发现一只小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好像在看我是否退烧。
我没有闻到那股熟悉的药草味,知道不是爹爹,便憋着嘴往被子里缩了缩。
谁知那双小手也锲而不舍的跟了过来,随即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阿忱,对不起。”
是小将军。
我刷的睁开眼睛,缩在被子里望着他,有些好奇的问他,“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小将军挠了挠头,“我把学堂里的事情和母亲说了,母亲说我做的不对,让我来和你道歉。”
我歪了歪头,忍不住腼腆的笑了起来。
“你没有错,爹爹说是我太幼稚了。”
小将军望了我好久,停顿了好久才开口,“其实那些吃的都是给你准备的,母亲说我木讷,不会说话,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我微微一愣,这才明白为何其他同窗每次从小将军的食盒里拿吃的,对方的脸就会黑上几分。
我朝床内拱了拱,拍了拍被子。
小将军眼睛一亮,钻进被子。
我因为风寒未愈,不过一会儿就打着哈欠睡了过去,而他却学着大人哄睡的样子,笨拙的拍着我的后背。
大小孩哄着小小孩,场面既温馨又滑稽。
次日爹爹和我说,那日他和将军谈完公务后来接小将军,一进屋就发现两个小家伙已经睡得打起了呼噜。
我抱着爹爹的脖子,咯咯的笑着。
在这之后,我便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