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盐按住沈羡,“您不如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神婆那张沧桑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在沈羡对面坐下,“二十年前,我曾经在山里救过一个男人,那时候我也才二十岁。”
“等等。”沈羡打量她,“你今年才四十岁?”
神婆苦笑一下,“是的,看起来跟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差不多吧?那是因为,我曾经妄图勘破天机,损伤寿命。”
“我救的男人忘记了过去的记忆,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不记得自己来这做什么,只隐约记得自己的姓氏,我把他救回来,采药治好他的外伤...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我们渐渐相互产生好感,于是结婚了。”
“我没有家人,他也没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充实又满足。”
“然而三年后,他说要去公社买东西,却再也没回来,从此了无音讯,我在附近问遍了,没有找到他一点踪影。”
沈羡忍不住开口,“恕我直言,这应该是他恢复记忆了吧?可能他本来有家庭,然后回家去了。”
神婆沉默一瞬,“我想过,如果他真的有家庭,那我们就离婚分开各过各的,可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们没有孩子,他真的想离婚,我拦不住他。”
“自从他走以后,我占卜了无数次,都找不到他的所在方向,十年前,我以自己寿命做代价,终于占卜到一丝天机,他在北方。”
沈羡挠挠头,“那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帮你找人?可就算找到了...他现在很大可能有妻子、儿女,幸福美满,你却衰老又沧桑,见到他,又能怎样呢?”
“我有些话想问他。”
“唉,他如果拿钱给你作为补偿呢?他的亲人朋友如果鄙夷嫌弃你呢?还会有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出来骂你,就为了问他一些话,这些你都能不在意吗?”
神婆笑了下,“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不怕。”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当年我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再加上家里传下来的本事,上门求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并不是我求着要嫁给他的,是他花了很多心思追求我,我们才最终走到一起。他没有房子,没有彩礼,没有家当,什么都没有,哪怕我们已经结婚,仍然有人不死心对我示好。”
“我说这些只是想证明,当年他如果恢复记忆要离开,我仍然可以好好嫁给别人过日子。”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楚盐一向心最软,“我觉得只问一句不够,至少还要打断他一条腿。”
“那关于他,你有什么资料吗?长什么样,身高、体重、说话口音、衣着各方面。”
神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此时,两人才注意到她的手,那双手与她的脸完全不符合,到有点像赵女士的,白净纤细光洁,只手心略有几个薄茧。
从这双手上,倒是可以看出,她没有说谎,年轻时应该长得不错。
“这是他当时穿的衣服,只剩下几块碎布...”神婆打开布包,一样样往外拿,“他剪下来的头发、不小心割伤手留下的血迹...”
沈羡跟楚盐对视一眼,开始发送脑电波。
楚盐:‘怎么样,你能根据血迹找到人吗?’
沈羡:‘你以为我是狗吗?就算是狗,这血迹都过去多少年了,肯定找不到。’
楚盐:‘那你能用他头发血液占卜吗?’
沈羡:‘我又不是神婆。’
两人挤眉弄眼,神婆把东西又收起来,“除了这些,我还有一张照片。”
两人对着那张两寸黑白照片瞪大眼睛仔细观察。
照片中的男人长得非常英俊,女人也很美,两人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
“他只记得自己姓沈,结婚后,他让我给他取个名字,我给他取名沈新。我希望他抛开过往,重新开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