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桑染思考了几秒,松开了手。
桑染内心忐忑,弱弱问了句:“我我可以走了吗。”
男子听罢又将手覆上了她的脖颈,扭头笑着说:“不可以呢。”
……
桑染的心脏受到猛烈的撞击。
好看。
说惊为天人也不为过,此人面部线条柔和,眉峰冷厉,眸若星海,肤白胜雪,如精心雕刻细细琢磨的美玉,连眼尾处一颗泪痣都恰到好处。
绝色啊。
桑染感慨。
再好看也不能多看,桑染自觉地转过头,心想,身旁这尊大佛,可是随时能要她命的。
“嘘,听到了吗?”男人说,“知道那边在干什么吗?”
桑染细听,果然传来一阵阵响乐声,若隐若现。
“不知道。”桑染乖巧地如实回答。
男子轻笑一声,往她那边靠了靠,说:“不知道没关系,按我说的做。”
说着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放到桑染手里。
“做的好了,这样的玉佩要多少有多少,要是做的不好……”男子眯了眯眼睛,阴鸷地笑着说,“你知道后果。”
桑染无声地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这个人。
桑染眼角瞟过去,这人一袭黑衣,金丝镶边,银丝绣鹤,华贵无比,却边角残破,有严重擦划痕迹。
加上这一身血气,桑染瞬间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个……我可以请问一下,您的姓名吗?”桑染脸上堆满笑容,以自认为最友善的语气,斗胆问了一句。
男子正用从自己身上扯下的一段白绫,把一把匕首缠绕在手臂,听她这么问,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晦明不清的神色。
一阵沉默。
正在桑染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说:“白弃奚。”
还贴心地加了句:“白色的白,弃之无奚的弃奚。”
“哦。”桑染配合地点点头。
谁知白弃奚自嘲似地自言自语:“我多嘴了。”
又怎么了,这个人?
桑染心中暗搓搓诽谤。
桑染今年高考完,分数理想,母亲却拒绝了她打工的请求,给她找了个古筝老师。
她自从上了高中,就没碰过古筝。
身为国学教授的母亲对她要求严格,她也从未让母亲失望过。
除了这一次。
自己已经成年了,高考也顺利通过,凭什么还要像提线木偶一样,任她摆布,任旁人安排?
她不服气,破例和母亲吵了一架。
最近桑染的母亲要去参加外省一个研讨会,就在昨天,她临行前,语重心长地对桑染说:“妈妈不仅希望你学业优秀,更想让你有才艺、有教养,妈妈到底哪里错了?”
一番争执之后,桑染的母亲声泪俱下:“小染,妈妈为什么一心想让你优秀?是为了炫耀?不是的小染,我就是想证明给你爸爸看,我没有他,照样能行!事业孩子,我都能照顾的很好!你怎么就不给妈妈这个证明的机会呢?!”
旧事重提,桑染立刻心软下来。十二岁那年,父亲执意和母亲离婚,成了母亲此生最大的痛点和心病。
父亲不理解桑染的选择,当着母亲的面说:“小染啊,你妈妈照顾不好你的……她连自己都不会照顾。”
确实,岁月过早地在母亲脸庞上留下痕迹,劳累过度导致的白发与皱纹,以及眼睛里密布的血丝,使她几乎比所有这个年纪的母亲更显苍老。
“妈,你别哭。我明天一定好好学。”桑染近乎哀求地说。
桑染答应第二天准时去老师家学习古筝,母亲心满意足地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就这样,桑染定好早上七点的闹钟,沉沉睡去,一夜无梦,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白弃奚在桑染脸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