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只迷糊的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随后,他依然在前面走,时不时的喊上一句,我依然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他喊,我也喊。不知重复的喊了多少声,他像是受不了了,又回头瞅了我一眼,像瞅智障似的,殊不知此时在路人眼里,他亦是同样的存在。
我迎着他的目光,依旧冲他喊,“我是萧故”。
他终于不再像前方走,而是他慢慢的走向我,动作轻柔的把怀里抱着的黑盒子放在旁边的长椅上,温柔的唤着母亲的名字,说“等我一会儿”,好似母亲就在他旁边一般,但在他面前的只有那个漆黑的盒子。
他走向我的时候,我竟又有了一丝期待,我的内心既慌张又无错,我想只要他现在想起我,我可以原谅他醉酒后短暂的思维混乱,但他却毫不犹豫的一拳招呼在我的脸颊,打破我可笑的想法,我的头朝一侧偏去,我没反抗,也没讨饶,我只睁大我的眼睛,静静看着,仿佛被打的那个人不是我,他揪住我的衣领,怒视着我,“哪里来的没有家教的野小子?别跟在我后面乱叫唤,懂?”
我自嘲的轻’呵’一声,答:“不懂。”我是真的不懂,为什么苦苦等待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朝他大喊,“我是萧故”,他攥紧我的衣领,又狠狠地打了我一拳,“老子管你是谁,给我滚远点”,我把我的头摆回来,看着他,良久,我听见我说,“好”
他放开我,抱着那个黑盒子,渐行渐远,我看着他的身影直至从我的视线里完全消失。
好似雾里看花,水中捞月,竹篮打水,覆水重归,极尽全力,到头来却成空话。
萧故在那里站了许久,才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才恍惚发觉路并不在这边。
兜兜转转许久,又回到相遇的地方,又经过分别的地方,终是向暂居多年的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片破败的老房子,地下室的位置十分隐蔽,倘若不细看,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那里还有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也正因为这样,这个地下室在一定意义上来说也算保护了他许多年。
就在那个十分隐蔽的地下室入口,萧故又看见了那个原本可以称之为父亲,现在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的男人。
他似乎醉倒了,旁边是那个已经空了的酒瓶子,他怀里依旧是那个黑色的盒子,萧故如何能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母亲的骨灰,早听闻母亲病了,却不被告知是怎样的病。
父亲带母亲一走就是十几年,我不知道这十几载漫长的光阴,为何却不曾回来看我一眼,为何不曾过问,我过得好与不好。
现在想来,也无需知晓了,就当作我不配,可好。
无需别的什么人同意,只我自己,足矣。反正这忙忙天地间也只有我自己和我自己了。
绕过他回到地下室,躺在床上放空思想,思绪却像一团乱麻,怎的也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