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慢慢走远直到听不见,床上的人动了动睫毛然后睁开了眼睛。
狭长的双眼微垂,然后瞥向站在病床旁边的张医生,缓缓开口道,“张医生,谢谢。”
张医生看向宫予墨,微微叹了一口气,“墨总,这是皮老师交代我的事情,是我应该做的。但是你太太很聪明,瞒得了她一次瞒不过第二次,而且皮老师应该跟你说过你的病症,不单单是只有发烧,还会有其他症状,你太太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说完之后是良久的静默,病房里鸦雀无声。
宫予墨睁着眼睛盯着洁白的天花板,许久没有说话。
张医生替他调了一下点滴瓶,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而后说,“病症越来越明显了,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腿部也会慢慢失去站起来的力气。墨总,我会把你今天的情况如实告诉我的老师,你也不能再继续强撑了,必须好好配合治疗和休息,我相信凭老师的医术,有办法给你最好的治疗。”
“张医生,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宫予墨垂了垂眼,轻声说,“为了她,我也会惜命的。”
安小悦端着一碗白粥和一袋子水果走进病房的时候,宫予墨已经起来了。
安小悦一进门就看见他面朝着窗外站在窗前,双手插兜站的笔直。黑色的外套和黑色的长裤穿在他身上总是好看得不像话,好像黑色是上天特意为他调制的颜色一样。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是一幅画一样。
听到声音,宫予墨转过头来,本是淡漠的脸上立马笑了开来,目色温柔,“回来了?”
“你怎么起来了?”安小悦三两步走过去,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宫予墨面前伸长了手探向他的额头,“退烧了吗?”
宫予墨温柔地点了点头,“已经退烧了,没事了。”
摸着退烧了安小悦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宫予墨有些苍白的脸,连忙拉着他往病床上走去,然后将他摁在床边坐下。
“退烧了你也应该躺床上好好睡觉,干嘛瞎起床蹦跶。”安小悦一边念叨着,一边将买来的粥打开,“饿不饿?张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就只给你买了白粥,虽然不好吃,但是你多多少少还是要吃一点。”
白花花的粥散发着热腾腾的白气,宫予墨看着安小悦碎碎念的模样,轻轻弯起了嘴角。
安小悦拿了把椅子放在床边,坐在椅子上端着粥一口一口地喂他。
宫予墨顺着她的手喝了两口,第三口的时候,他摁住安小悦快要递到他嘴边的手,蹙着眉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
“不行,你才吃了两口,再多吃几口。”安小悦说着舀了一大勺粥喂他。
宫予墨只是轻轻抿了一下,然后微微缩了缩头,“不好吃,我吃不下了。”
“有那么难吃吗?”安小悦半信半疑地将宫予墨吃了半口的粥递到自己嘴边,尝了一口发现就是普通的白粥味道。
虽然没有味道,但是也没有很难吃啊。
“我想吃你煮的粥,我们回去好不好?你帮我煮粥喝。”宫予墨轻抿了一下薄唇,看着安小悦的眼神温柔得要溢出水来。
在安小悦看来,这就是宫予墨的撒娇了。
本来没觉得这个白粥很难喝,听宫予墨这么一说,就连安小悦就会产生“自己煮的白粥比这个粥好喝十倍”的错觉。
“那好吧。”安小悦将手里的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抬手摸了一下宫予墨的脸颊,说道,“不过我得先去找一下张医生,等他确认你没事了我们才能回去。”
“好。”宫予墨应她点了点头。
安小悦刚出病房门,宫予墨就微微蹙了蹙眉,立马从病床上站了起来,迅速冲到病房里的卫生间。
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呕吐,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似的,将刚刚吃下去的两口粥吐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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