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门外进来两人,捉着薛晓然的胳膊,把她扶到担架(一瞥之下,活像扫帚杆和窗帘做的)上,抬出了房间。
外面不是古堡的走廊,天花板刷着白漆,廊灯呈圆形,是普通的当代建筑风格。
走廊外侧,天空湛蓝,附近还有其他建筑,看得见灰白色的房檐。
鸟鸣,风吹过叶片的唰唰声,初夏微热的气温。
氛围如此令人安心。
刚才程亦乐似乎说这儿是“s中学中转站”……
虽然始终仰面朝天,她猛然意识到此处与她印象中的高中母校过于相似。
校园整体坐北朝南,现在看起来像是在临近校门口、最南端的艺体楼里。
往北是一座标志性雕塑,而后是并排相连的两幢教学楼。再往北是老办公楼,底层设有医务室。
如果猜得不错,他们大概是要抬着她去往最北端的医务室。
就算空间感知能力有点问题,对于曾在其中度过三年的校园,辨识方位几乎成了肌肉记忆。
医务室里弥漫着酒精的气味,即令没坐起身,她也隐约感到此处面积比印象中大不少。墙面上另外开着几扇门,通往单间的病房。
被放在病床上没多久,一脸妖怪妆的程亦乐再次出现,手里捧着一个瓶子和一只盆。
“嗨,学妹,我先给你示范一下哦。”
薛晓然迷糊地看见对方的全貌,身材挺拔高大,堪比符禺,胸前平坦,但一瞥之下似乎没有喉结。
姑且当做是学姐吧。
对方服饰也相当奇怪,宽袍广袖,比起古人,不如说更像在cosplay什么角色。
她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开始冲洗薛晓然手腕上的伤口。
“嘶疼疼疼——”不知那液体是什么,一碰到伤口就疼得厉害,薛晓然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哎哟,哎哟,我慢一点。”她眼角坠下来,流露出歉意的神色,“稍微忍一下就好。”
此言非虚。又浇了两遍药水后,薛晓然感到右手手腕处的疼痛尽数消失,酥麻的痒席卷而至。
程亦乐如法炮制地清洗了她的另一只手,说:“现在你的双手解放啦,其他伤口是我来还是?”
薛晓然撑着身子,倚着床头坐了起来。
“非常感谢……”忍着不相互抓挠手腕也需要极强的意志力,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意图接过那瓶药水,“我我我来就好……”
“罢了罢了,你是第一次,哪有经验,还是我来吧。”
她起身关了病房的门,拿药水冲洗起薛晓然的小腿。
所幸有衣服遮挡的部分没什么擦伤,即便同为女生,薛晓然对于“坦诚相见”也有点抗拒。
“哎,其实只要在考场中活下来了、回来了,肯定是死不了的,这里备着足以解各种毒的药物,缺胳膊少腿也能再生……”
“啊啊啊嗷——”薛晓然的狐疑被自己的惨叫盖了过去。
“一般处理伤口不至于这么痛,哎呀,真对不住,估计是你中的毒有点重……”
她想说“不必自责”,以及一些感谢的话,但也因咬牙忍痛而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