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是四号房,薛晓然探头张望了一下,无人在内,便进了屋、插上房门。
也没忘了在逆时针对应的另一扇门上做个标记。免得转头就迷失了方向。
屋内有一张大桌子,桌上置有恐龙模型和日记本,墙上挂着几条连衣裙。
那个攻击她的西装男倒也没说谎(就是不知道这个房间的狗跑到哪去了)。
她在桌面上靠着墙坐下,开始翻阅典籍。
真题集里有最近十年的高考数学题,甲卷乙卷,全国卷和各省分卷,拢共三四十套。
既是数学,又有abcd,还有两层。
想必这考场的原型是一道立体几何。
薛晓然不乐意让步,想强行让众人协作通关,也是有私心的。
以她那受损严重的空间想象力,独自解决立体几何问题可谓痴人说梦。
她已经连“观察骰子的展开图,某一面的正对面是什么数字”这种小学题都做不出来了。
符禺认识过去的她,很可能以为只要确定了真题,她自然能得出正确答案,因此个人解答对她也是最省事的方法。
扯了大义为幌子以掩饰缺陷的薛晓然,此时有些羞愧。
为了尽量无视这莫名发作的羞耻心,她更快地检视起考卷中分值为五的、涉及到正方体或长方体的题目。
顺利得出乎预料。
原本每套卷子里也几乎只有一题和立体几何相关,又规定了分值和形状。怎么看都觉得就是今年的考题。
比她以为的要难,竟然是多选。幸好规则给学渣留了条活路。
按照瘦小男人的话,只要把对应的真题拿给其他考生看,个人作答模式就会自动出局。
但也会暴露科目名称,应该会触发鬼怪的狂躁。
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吗?
她对于“摆放出正确答案的物品”还没有一点头绪,也不知道狂躁状态究竟有多危险。
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薛晓然出了房间,来到走廊上。远远地听到左前方敞着门的房间里传来嘶哑的叫骂声。
应该是那个凶恶的监考官老头。
她快步向前走。走廊尽头是最初众人集合的一号房,一拉开门,便对上了一双和善的目光。
好像早就知道下一刻有人会进门一样。
略微偏过视线,看到那对珍珠耳环,才确定此人即是陈老师。
对方坐在布满血迹与灰尘的扶手椅上,手里正擦拭着一柄尖锐的箭,怎么看都是前一天刺进死尸脑袋的那支。
尸首被她丢在了墙角。狰狞的面容对着扶手椅的方向,眼眶淌血,薛晓然只一瞥便转开了脸,陈老师却浑不在意。
“哎呀,是小薛啊。”
陈老师以一种体恤的口吻开了口,仿佛对于“初来乍到备受惊吓”的新人极为同情一般。
“呃,陈老师好。”面对真正的老师时的态度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她正想婉拒对话、直截了当地穿过房间、前去察看监考官的状况,扶手椅却滑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你已经确定是哪一道题了吧。”
她觑了一眼薛晓然抱在怀里的典籍,没给她应答的机会,接着说道:
“这么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儿?先替姐姐把书翻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