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绥却不吃她这一套。
他不相信崔洛月,要不是知道梁之溪同仙族并无牵扯,他也不会相信梁之溪。这两个小孩资历不深,演技却一个比一个厉害。
当年梁族王座之争一事,他原不想插手,只是见昔日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公子身上青的紫的没一块好皮,短短数日便瘦得脱了相,狼狈地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声嘶力竭求自己救救他。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算不得多亲近,见他落得这般田地总会于心不忍。
不曾想,梁之溪迅速崛起以后,一反他这几年表现出来的懦弱与不安,坐上王座的第一天便亲手凌迟了当年同他相争之人。
他的刀法极好,在众人见证下生生剜了十多天才将那人身上的每一寸皮肉割尽,透过白骨,还能瞧见跳动的心脏。也正是从那一场凌迟,祈绥知道当年他身上那些伤完全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亲手摧残自己数日,只为了能狼狈地跪在祈绥面前上演那
。场惊天动地的哭戏。
对此,祈绥也只是一笑了之。
“长老是不是不相信我?”她说着还心虚似的瞥了一眼梁之溪,才犹犹豫豫地将事情说出来,“长老,其实洛月是冲着上古魔轴来的。”
“那湖底的东西是你偷的!?”祈绥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眸底潜着心惊肉跳,两个小孩没一个省心的。
“洛月只拿了上古魔轴!”她急急摇头,求助地望了眼梁之溪。
他打了个收到的手势,站在祈绥身后吐出焦急的话语,脸上却懒得做什么表情,“长老,那湖底的浮龟多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去的时候湖底便已经被抢空了,剩下零零碎碎的几件也没敢细看,趁机找到魔轴便慌慌张张跑了。”
他无奈地叹出口气,“天尊当真不在你手上?”
“他若是能落在我手上,我又怎可能放任他活着?”洛月瞬间沉下脸。
梁之溪走上前作证,“我同她这几日日日呆在这就等着
。妖族大典呢,并未见什么天尊。”
祈绥见他们一唱一和的心底也不全信,左右看这架势要么人真不在他们手上,要么他们铁了心不打算交出来,“你们最好同这事没有牵扯,即便有牵扯,也不能让妖族察觉,否则,决不轻饶。”
“长老您放心。”
大典这日,散落在妖族各地的妖兵全部停止了搜查,撤退无踪,妖市一大早响起悠长丝竹声,街上立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妖正在往北涌动。
连续多日的搜查恍如一场噩梦一夜间烟消云散,表象被繁华点缀,几乎让人忘了去猜想这锦绣下面盖着怎样的深潭。
“他们开始了,再过几个时辰,结界就会打开。到时...”洛月蹙着眉,这样热闹的日子,原该是艳阳漫天,灼光耀人才是,不曾想昨日半夜里便开始刮风,狂风席卷着竹枝发出细细碎碎的杂音,扰得她一夜未眠,今日清早更是墨云翻涌,不多会就有腻润丝雨飘然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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