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他每次上完课就会径直离开教室,多一点时间都不愿意耽误。
以往搭讪他的人也有,但都被他提前察觉,在对方还没靠近之前便撒丫子溜了,今天的这个只能用言语推脱。
江昭盯着原木色的桌面发呆,丝毫没注意到,讲台上邬景山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看了好几眼,扫过他时是满满的蜜意,在扫到他身旁的男同学时,却是满眼冷意。
陈子青伸手做了个相机的姿势,不着痕迹地把江昭框了进去,面上浮出若有所思。
一堂课的时间,明里暗里有不知多少道视线盯着江昭看,大多数不太明显的都被他忽略了。
好容易撑到下课,江昭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邬景山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等下还有课吗?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邬景山翻开课程表看了下,“今天没课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宿舍说,正好中午了,先去食堂?”
江昭没有异议,大学的两堂课都是连在一起的,他习惯把两节课并在一起,如今这堂课下课正好是中午午休的时间。
买好饭回去的路上,邬景山微微垂眸,余光始终若有似无地盯着一旁的江昭,向来冷硬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了点温柔。
“还真是少见你有事主动找我,方便我问问是什么事吗?”
江昭对他没有丝毫戒备心,直白道:“和你有关,是别人告诉我的,具体事宜等到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再说好了,外面人太多了。”
“涉及隐私么?”邬景山脑子转得飞快,不置可否想到了在江昭身边听见的那些声音。
能让江昭这么注重隐蔽,且主动找他说的事……明朗成了鬼这件事似乎很符合。
还是明烨躁郁症的事?
又或是那个不长眼的陈子青?还有那些喜欢偷看江昭的人?
江昭要和他说什么?
不知想起什么,邬景山眼底浮出讽刺。
这情绪出现在他身上实在突兀得紧,完全不符合他对外的形象,无论是对待普通人的冷硬,还是对江昭的温柔。
——邬景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从小生活在纸迷金醉之地,早早地便被浸泡进了豪门夺权的染缸中,总不可能要求他是张天真单纯的白纸,没有一丁点手段和心计。
事实和他所表现出来的恰好相反。
他整颗心呀,都黑透了。
——温柔也只对一个人。
邬景山心里充斥着冰冷的讽刺,明家两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不仅如此,这两兄弟哪怕死了、疯了,也依然爱争锋相对,更是爱上了同一个人。
偌大的明家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明朗不会复活,明烨的病也好不来。
——因为,江昭最后只会是他的。
回到宿舍,江昭随手锁上了房门。他不想等下有人会来打扰到他。
“说吧,找我什么事?”邬景山在江昭桌上放下好几个装满了的塑料袋,脱下外套,慢条斯理地卷起了衬衣两边的袖口。
他侧头挽袖口的动作严谨又认真,两边袖口被他挽得一般高低,露出覆了一层薄薄肌肉、线条修长的小臂,随手撑在了江昭所坐的椅背上,像是以往给江昭讲课时的姿势一般。
江昭伸脚勾到一张转椅,示意他坐下。
他自己也坐直了,纤弱的脊背挺得笔直,两只无措的手也搭在了膝盖上,模样看着像个有些幼稚的小朋友,但那张还不及巴掌大的脸上满是认真。
“是这样的,我这么说可能会有些唐突,不过我想,我和之间有什么想说的应该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吞吞吐吐的,我希望你对我也是这样。”
邬景山面上浮出些微恰到好处的疑惑,背部向后轻轻靠在了转椅上。
这张转椅是江昭自己买的,上头还有个鸭子形状的靠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