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抱有这样想法的人多如过江之卿。
江昭对身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摸了摸手背上的黑雾,像是在给某种小动物顺毛一样。
黑雾悄悄蹭了蹭他的指腹。
江昭面朝墙壁轻轻笑了下,在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
【你觉得邬景山是人吗?】
【是。】
黑雾顿了顿,有点闹小脾气,【但是我不喜欢他。】
江昭又写:【这样啊。】
【他看起来和明烨一样,都是不好相处的人,而这种人身上充斥着不稳定性,像一个埋在地底的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燃。昭昭最好也要远离他。】
江昭前面还仔细看着他的话,看到最后一句时,动作一顿,心头升上点微妙的触感。
【你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好听,我喜欢。】舟桁真诚道,如果不是邬景山还在这间宿舍里,他恨不得抱住江昭,把这几个字在他耳边说出来。
他不是人,不懂人的情绪,只知道喜欢和厌恶都要说出来。
江昭耳根微红,指头用力戳了戳小痣。
【不准这么叫我。】
他一直拿舟桁当弟弟来看待,尽管对方的表现更像是宠物。
被舟桁叫小名的感觉古怪极了。
黑雾有点委屈,【为什么,他们都可以这么叫你,我为什么不行?】
江昭语塞,有心想告诉黑雾他们之间的身份不一样,但想了想,还是按下了心头的这个想法。
【以后少这么叫我,我听着别扭。】
舟桁委屈巴巴地写了个“嗯”。
江昭今天一天都没事,考虑到公寓离学校有点远,晚上又要和邬景山去餐厅,干脆留在了宿舍里。
他到图书馆借了几本关于心理疾病的书籍,靠着窗户一字一句阅读起来。
其实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极其陌生的。
他从未有过这种关心别人的感觉。
江昭想,他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些他不会有愧于心的事罢了。
窗外日光灿烂,他头戴耳机,身子倚着窗,垂眸看书的模样像一幅静谧的画,颇有一股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味道。
阳光照到他身上,被不断拉长。
地上映出了两道虚影。
一道坐着,正垂头看书。
而另一道站着,手虚虚扶在了坐着的人肩上。
这副诡异的画面无人发现。
午休结束后没多久,江昭突然接到了江潮生的电话。
陡一接起来,对面便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大得仿佛能刺穿耳膜一般。
江昭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江潮生哭完才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
“怎么了?”
“哥!哥——!你就当我昨天说的话都是放屁,我昨天什么也没说!都是我胡说八道到处乱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我……昨天出门忘带脑子了,那些话都不是我发自本心说的。”
江昭听得一头雾水,“你昨天说什么了?”
江潮生语速飞快道:“你和我哥夫天生一对,不管你是喜欢他的脸还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喜欢他的其他方面,我都支持你,我全力支持你!以后谁敢说你和我哥夫不是一对我跟谁急!”
“停——”江昭怀着困惑制止了他,“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潮生:“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我是自愿的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昭愈发困惑起来。
江潮生用手捂住嘴和话筒,压低了声音欲哭无泪道:“我昨天睡觉的时候明、我哥夫显灵了,他出现在我梦里警告我,让我说话谨言慎行,他说了,他会永远都是我哥夫。他、他简直不是人呜呜呜……”
江昭动作微怔,终于回忆起当时江潮生说的豪言壮志——
“谁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