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像自己起来,如果恰巧有脏东西寄托在镜子里,照镜子的时间久了,会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是发自本心的。
想到这儿,他呼吸微顿,撑在洗手台上的手也收了回来,忍不住又看了眼干净的玻璃面。
这一眼让他浑身发毛。
镜子里的人似乎真的有些陌生。
江昭不敢再看,匆忙拿着手机走人。
他今天早上有课,原本是可以用这个当做借口在学校待一整天的,但江潮生说了今天要来找他玩,上午的课完了后,他便匆匆往回赶。
离开学校时,他隐约在人潮中看见了站着的邬景山。
对方似乎想找他说话,江昭脚下步子没有停顿,权当是没看见。
他不想聊,邬景山也便没有跟着追上来,站在人群中目送他坐进车里,才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摩挲了下柔软的书页。
有学生从他身边经过,好奇道:“邬老师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身边另一个男生揣测道:“看邬老师的样子,不会是失恋——”
最开始说话的学生给了他一手肘,怼得他把剩下的那个字咽进了肚子里。
“哈哈,邬老师,我们下午还要去打球,先走了!”
话音落下,几个男生溜得飞快。
邬景山的目光落到手里的笔记本上。
他带着薄薄的几本书一路回到寝室,随手将课本放在了桌面上,拿起放在一旁的蓝牙耳机戴上,屏息听着从那里头传来的声音。
若是不知情的人开了,定然会以为他是在听课。
——可惜只有邬景山知道耳机里放得是什么。
寝室的窗户没关好,一阵强烈的凉风从窗外穿了过来,将放在书籍堆最上面的笔记本扉页吹得哗哗作响。
邬景山戴着耳机,没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
风好容易平息下来,露出扉页里夹着的一张照片。
那是张江昭趴在桌上看书的正面照。
青年目光清冽,乍一看对课本看得很认真,但细看却能发现他微蹙的眉宇和眼底的郁闷,瞧着不太高兴,好像是撒娇要糖的小朋友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一般。
怎么会有人舍得不给他呢?
邬景山一手扶着耳机,一手攥着手机。
屏幕还未暗下去,透过亮度过低的屏幕,隐约能看见上头一个偌大的图标。
那是只偷听的小耳朵。
.
江昭回公寓时,江潮生竟然已经到了。
他早上出门得早,没和明烨碰上面,想来应该是他出门没多久江潮生就找上门了,至于给他开门的人应该是明烨。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江潮生撇撇嘴,“春游就是这个时候出发的。”
“你……”江昭有心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作罢,他毕竟不是江潮生的亲哥,也没有训斥对方的资格。
“谁给你开门的?”
“你小叔子!”
猝不及防听见这个称呼,江昭神情微顿,“你应该叫他哥哥,他比你大了一轮还多。”
江潮生不高兴道:“不要,我只有两个哥哥,他算哪根葱。我还不知道他们明家有没有欺负你呢,等我观察一阵子再决定改不改口。”
江昭很是无奈,又有些好笑。
江潮生的肢体语言很丰富,说完这番话,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臭屁鬼好像受伤了,我在他身上闻到药味了,他的手也包扎起来了,他昨天回来又去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不是明朗,我不需要过问他的行踪——你这么关心别人做什么?”
江潮生冷哼一声,“他对二哥你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了,听说他哥不是个好东西,我感觉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强迫你怎么办?”
“电视上都这么演,你逃、他追,你们都插翅难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