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来了也是带你去看医生。”应允嘀咕着往后翻了两页,泛黄的笔记本上全是他的碎碎念,时不时遇到不会写的字还蹦出个拼音,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时子虞的虞字也太难写。他喜欢画一个躺着的8,左边点上眼睛,右边不封口,就是简笔画的小鱼。后面的日记里也常常用这个符号代替他哥。
“今天是周日。周六我哥要上补习班,所以我们以后周日才去看医生。虽然我不xi欢去看医生,但我更不xi欢以后都要晚一天见到他。
“我不开心,我哥给我买棉花tang。我还是不开心,我不吃棉花tang,我妈妈才xi欢吃。
“我问我哥,她真的死了吗。我哥说是的,我看见他眼珠里有两片很小的亮光在抖。
“他好xiang觉得对小孩说话不能太直jie,就又补充了一句,是去另一个世界了。
“我知道另一个世界是只有死了才能去的地方。我就问他会不会开车,能不能让我也死过去找我妈。我觉得他会。我哥什么都会。
“可是他不理我,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确定要去吗?明天烤ye奶蛋ta。
“我chan了,就说我明天不死了。可我还是想见我妈,又说要不我后天再死吧。
“我哥说后天烤抹茶曲奇,里面有巧克力碎的那种。
“他怎么什么都会啊。
“……”
好好的日记越写越离谱。应允打了个哈欠,兴致寥寥地合上笔记本放回抽屉,下楼去卧室睡觉。
时淮刚洗完澡,浴巾只围了下半身,正站在饮水机边举着杯子仰头喝水,滚落的水珠划过梭动的喉结,不知道是从嘴角漏下还是从浴室里带出来的,色气值加满。
美人出浴,他少不得多看几眼。
时淮不回头都能察觉他的视线,“看什么?”
应允露出乖巧的笑脸,“数腹肌。”
睡前浅浅饱一下眼福,希望能做个美梦。他躺到床上滚了一圈,可能是受到日记里“我不开心”的精神攻击,总觉得原本还挺轻松的心情莫名绷得有些难受。
等时淮坐到床边,他就很自动地滚了半张床过来,“摸摸头。”
时淮睨他一眼,“你都二十了。”
“哎呀,二十了也是哥哥的小狗。”
他不依不饶地往时淮身上拱,可怜兮兮的,“小鱼哥哥,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