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似笑非笑问,“与你相比,是不是更难入口。”
顾期年勉强将菜咽下,语气迟疑问:“你每日都吃这种…… ”
“是啊。”楚颐打断道,“已经如此吃了六七年,若换成是你,我是不是早就该绝食而死了。”
不等他回答,楚颐继续道:“你可知若是在战场,干饼冷水便是一顿,吃口热的都是奢求,你虽出身文臣世家,可家族也是出过几位武将的,你的父亲更是身为一品大将军,征战无数。”
他静静看着少年,声音无波无澜:“你自幼锦衣玉食,可曾放眼看过外面的世界?可曾见过饿殍遍地,易子而食,可曾问过你的父亲,沙场抵御敌寇时,如何风餐露宿,又可曾亲自去看一眼,将士们如何就着血水咽下馕饼。”
说完,他拿走了顾期年的碟子,随手将饭菜倒给了尺玉,自己则面色如常的吃起了那些几乎没有任何味道的药膳。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脚边尺玉“喵呜”的轻叫。
“阿兄。”少年突然软软叫了一声。
楚颐怔了怔,心尖好似有羽毛极轻极轻划过,轻易掀起一阵波澜。
他抬眸去看,顾期年却不再看他,低垂着眉眼,安静吃起了面前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