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方腰间佩剑。
他持剑挡在自己身前,板板正正道:“当街行凶是重罪,你如此藐视律法,官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楚颐隔着夜色静静回望着他,似笑非笑道:“是么?”
一年前,陆文渊被强行带入国公府时,顾氏一党便是接连参本告状,誓要将他以律法治罪。
甚至,还将事情捅到了皇上那里。
那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和眼前的少年还真是如出一辙。
当街行凶是重罪,那顾家今日所为,又该如何论罪。
他目光冰冷地打量少年,细碎的光线透过卷起的帘子落在鼻梁上,如刀刻般利落秀美。
“既然你这么懂律法,那等事情了了直接去报官好了。”楚颐道,“我倒要看看官府最终查的究竟是此事,还是你们顾家犯下的旁的事。”
少年猛地抬眸看他,脸颊因为气恼微微泛红。
楚颐没耐心跟他浪费时间,轻轻抬手,江植立刻上前贴心地将车帘放下。
“手脚利落点。”他在车内冷声吩咐。
车外顿时风起云涌。
楚颐靠坐在桌前,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小小的炉子炭火已经燃尽,壶里的水也早已冰凉。
他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勉强喝了口冷茶才压下来,车内光线昏暗,一抹暗红留在茶盏边缘,醒目又刺眼。
不知过了多久,嘈杂声停止,车外重新归于平静。
江植凑近车帘出低声询问:“主人,可要将此人一同送往大理寺?”
楚颐手指把玩着茶盏,没有应声。
顾氏权势滔天,朝中势力遍布,即便将他送去,也不过是好吃好喝地坐上几个时辰便能安然回府。
如此不痛不痒,对顾氏没有任何妨碍。
更何况,这位小少主对刺杀一事多半是不知情的,自己找上他,不过是为了出口气罢了。
他目光冰冷,丢下茶盏起身出了车厢。
楚颐身边的护卫们大多自幼便跟随安国公出入沙场,个个能征善战武艺高强,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以一敌多。
顾期年此时被重重刀剑架住肩膀,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只手却依旧紧紧护着怀中的白猫,片刻不肯放开。
他紧抿着唇,抬头向马车看来,纯白衣袍迎风飞舞,满脸的倔强和不服输。
楚颐回望着他,心念微微一动。
巷中静谧,穿堂的夜风呼啸而过,街市繁华不过几步之遥。
护卫们纷纷将路让开,楚颐下了马车缓步走上前,直到少年身前,停住脚步。
他居高临下地端视着对方,含笑道:“看来你对顾氏平日的所作所为也并非毫不知情,这么能忍啊?”
“连呼救都不敢,是怕我知道些什么,宣扬出去,毁了你们假仁假义的名声?”
顾期年睫毛轻颤,紧紧抿唇不语。
楚颐目光骤冷,微微俯身,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迫使对方对上自己的目光。
少年乌黑的双眸里流光点点,仿若揉碎的星子,虽还年少,可精致的五官已难掩风华。
陆文渊清冷孤傲,容貌无双,可无论那时的他多么一眼惊艳,与眼前玉骨月神的俊美少年相比,楚颐总觉得,似乎还是差了些什么。
他冷笑一声,突然对一旁下令:“把他带回去!”
江植身形动了动,想要劝阻,最终却还是恭敬道:“是。”
少年神色微变,拼力挣扎,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大声道:“你想做什么?你可知大陈律法有云,当街强抢者,当处拘役三年,罚银百两,并十年不得入仕。”
“强抢?”楚颐几乎被他逗笑,“这么说,你是不同意我的相邀了?”
少年气鼓鼓地看着他,满脸憋火。
楚颐唇角微挑,终于放开了他,却突然移至他胸口的玉坠,狠狠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