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竟然比他还快,他甚至还未在屋顶站稳,阮不奇已经像一头猫儿般飞窜过来。白欢喜连退带打,阮不奇步步紧逼,两人一声不出,已经在腾挪间交换了几十招。
阮不奇手里的长鞭重逾数十斤,砰砰把屋顶瓦片砸得粉碎,明夜堂帮众一面追赶一面大喊:“今年修房子的钱已经快用完了……”
“好。”阮不奇竟然应了,她武功随之一变,那长鞭如绳索绸带,只朝白欢喜的腰上卷。
白欢喜戴了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连跑带躲,根本找不到还手机会。眼看就要被阮不奇追上,阮不奇却忽然“咦”了一声——她的长鞭缠在屋顶垂脊的一只狻猊身上,差点把那小东西弄碎。她嘀咕着“堂主喜欢这东西”,竟回头去解开。
趁这个空隙,白欢喜脚力发足,瞬间奔出数百米。
明夜堂的人这时才追到,茫然四顾:“不追了么?”
“不追咯!”阮不奇慢悠悠地收好长鞭,笑道,“我回家睡觉去了,岳坏楼若来了,让他自己守着吧。。”
白欢喜穿过半座江州城才停。他心口狂跳,一身是汗。方才有那么几个瞬间,阮不奇几乎扯下他的面罩,他从未跟年纪这么小功夫却这么好的姑娘交过手,脱离险境了,双手却不停颤抖。
他性好女色,看见漂亮女子才会多瞧几眼。阮不奇十来岁年纪,又一身莽气,白欢喜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这种大意让他这一夜吃够了苦头。
在街角坐下,他大口喘气,心头暗暗生恨。
正要摘下面罩透气,夜雾深沉的街上传来了马蹄声。白欢喜立刻卷身藏在屋檐下,见一个牵马的女子从远处走来。
这女子也同阮不奇一样束发,瞬间唤醒白欢喜的恐惧。但仔细一看,她比阮不奇年长,腰上佩剑,走路无声,也是个练家子。
白欢喜心中阴沉。他满腹怨气无处发泄,已经忘了李舒的叮嘱,等女子走过,他悄无声息跟上,忽然出手抓向她后颈!
指尖才碰上皮肤,女子不闪不避,右手压低佩剑,掌心在剑柄上猛力一推,剑鞘朝后急飞,正正击中白欢喜腹部。
白欢喜急忙后撤,他手上有粘稠湿润之感,是已经抓破女子后颈。他一心只想擒拿下眼前女人,顿了一瞬又迅速靠近,这回闪过女子举剑的一击,抓住女子双腕。
他手上力气很大,一抓一扣,女子手中佩剑落地。白欢喜手指并不放松,直接沿着紧窄的袖口往下摸,女子的衣物从手腕朝手肘裂开,皮肤已然裸露。
中原女子最怕这一招,白欢喜知道,只要顺着皮肤摸到手肘,便可钳制她上半身,再摸到肩膀、卸下关节,眼前人便任他施为——但女子竟丝毫不慌,手腕一拧,反手擒住白欢喜双掌。
两声脆响,反倒是他手腕关节被人卸了。
白欢喜撤步后退,忍痛把双掌抵在腰间,强行复位。刚一抬头,脸上便狠狠受了一巴掌。
这巴掌把白欢喜打清醒了。趁女子踢起落地的佩剑,他再不敢恋战,跃上屋顶,狂奔去也。
此时的浩意山庄,李舒正在厨房苦苦地举刀破鱼。
虾蟹太多,曲洱大吃大嚼,吃出一身红疹,正在房间里翻滚哀嚎。曲渺渺和栾秋倒是正常,只是从白天到夜晚都在料理韦问星送的河鲜,心情极为糟糕。
李舒诓了商歌二两银子,吃饱喝足,又打了一壶酒回来。他翻墙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藏好美酒,才悠悠然去跟栾秋打招呼。没想到一到厨房,几乎被腥味熏得肚腹翻滚、浪费粮食。栾秋不理他如何辩解,把他拖入厨房,命他一同处理。
于是栾秋和李舒给鱼破肚,曲渺渺和卓不烦清理肚肠,用盐腌上。
“浪费了好多盐!”曲渺渺心疼不已,“都怪你!”
李舒张口想辩解,几片鱼鳞落进嘴里,他呸呸吐个不停。
“好热闹!”
厨房外有清脆笑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