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府最后死的就剩两个人,挺过来的娄小乙和百毒不侵的平安!
娄小乙坚持每日上街,顺着街道,一户一户的把自己的疫病经验告诉大家,告诉大家勤通风,勤洗手,不要聚集,哪怕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会被住户们赶出来,被砖石瓦片扔的遍体鳞伤。
他们唯一不敢做的就是不敢离他太近,怕传染上这可怕的时疫,留給他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娄祸根,你怎么不去死?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早就不应该在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应该給大家一个交代么?不应该去地下陪伴你的母亲么?你怎么还有脸在大街上胡言乱语,继续祸害人?”
但这些,阻挡不了娄小乙的脚步,晚上他会回到有如坟墓的娄府休息,然后白天出来继续和大家讲解关于如何避免染上时疫的问题。
看着忠诚的平安,娄小乙就问,“是不是你也觉的我该死?”
平安唯唯诺诺,“少爷,不是这样的……我就是觉的太孤单,了无生趣,大家都走了……不是您该死,而是我们大家都该死!”
平安的家人,包括老母妻子几个孩子……能现在还跟着娄小乙是因为几十年下来养成的根深蒂固的习惯,而不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娄府空了,紧接着普城也快空了!因为这个世界王朝有限的执行力和对时疫发生初期的漫不经心,疫情最终也没控制得住,开始在普城周边扩散,漫延。
也许有一天,还会扩散到整个照夜国,整个大陆!
普城十室九空,剩下的人无处排解,没有针对的药物,没有有效的方法,就只能靠自己的身体撑下去!
天天都在举行葬礼,后来已经没人再关心这种事,裹张草席,草草掩埋。
没有希望,看不到未来,迟来的禁令让普城人不能出普城半步,但其实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已经具备了免疫力,是大自然优胜劣汰下的强者。
没法和他们解释这些,因为就连最基本的防疫知识都没人听他的!
这些幸存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愤怒指向感染的第一个人-娄小乙!大家一致要求他自裁谢罪,以平民愤,剩下的寥寥几个官面人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他们甚至都不屑于掩盖,所有的人看娄小乙的眼神就一个:你怎么还不去死?
娄府中,娄小乙和平安啃着饼子,他们的存粮不多了!
“平安,你觉得少爷我是一个良善之人么?”娄小乙小口小口咽下饼子,这样的经历在他二代的身份中还是头一次,而且未来的生活恐怕也避免不了。
平安哭丧着脸,“少爷当然是!从小就是!一直都是!”
娄小乙就道:“善良的人就该死么?”
平安无言以对,他现在就是具行尸走肉,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直到有一天和其他人一样的倒下。
娄小乙自言自语,“时疫来了,没谁愿意这样!
大家都说是我娄小乙給这个城市带来的灾难!也许吧!但如果没有我,时疫就不会出现么?
不,仍然会出现的!这和某个个体无关!是大自然的选择,它在告诉我们,该在一些方面做出改变了!”
也不管平安听不听的懂,最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渲泄。
“从小母亲就教我为人要善良!我也一直在这么做,从来不放弃任何证明自己善良的机会!
但我要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为恶是需要底限的!
善良也一样有底限!”
娄小乙几乎是在咆哮,“我不会因为为了满足别人的愿望,哪怕是绝大多数人的愿望,就去背负本不该我承担的责任!
这不是善良不善良的问题!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
不能因为我心向善良,所以就成为他们无端指责的借口!
别说是娄府,普城,就是全天下人都觉得少爷我该死,我也一样不会死!”
娄小乙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