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丢脸,可是他们也没有苛责的意思。相反,两人都为安妮·博林忧心。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没有自主权的,未婚少女是父亲的财产,已婚妇女是丈夫的财产,只有成为寡妇,才能享受到一点自由的空气。但是寡妇但凡能力弱一点、运气差一点,也有可能沦为傀儡或者是被污蔑为女巫送上火刑架。
加上这个时代女人,特别是女贵族的婚姻不仅要得到家族的同意,还要得到国王的首肯,安妮·博林如果坚持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绝对困难重重。
摩尔爵士和克伦威尔两人不免为安妮·博林的未来担忧:
这位女士的前路注定坎坷。
四人互相问候过,只听托马斯·摩尔道:“尊贵的瑞德亲王殿下,请原谅我这么晚还来打扰。我听说,您打算使用钢筋和水泥建造房屋?这是真的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这样的建筑方式,所以迫不及待地来了。请问您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显然,沃尔西大主教离开国王跟前之后,第一时间就找了自己的老朋友兼老对手。
朱厚烨道:“我好像没有拒绝您的理由。”又看了看安妮·博林,道:“安妮女士有兴趣吗?”
安妮道:“在你的房间吗?”
“是的。”朱厚烨对克伦威尔点点头,示意他一起。
安妮道:“说起来,我从来没有进过你的房间,甚至连踏上这道楼梯也是第一次。”
“安妮女士,我未婚你未嫁,就是我让我的侍从和神甫在场,别人也不会相信你我的清白。他们更愿意相信他们的想象。今天如果不是摩尔爵士,我可不敢邀请你。”
安妮气苦:“今天开始,谁还在乎我有没有名声!”
朱厚烨答道:“我在乎。”
“什么?”
安妮·博林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别说是安妮·博林,就连托马斯·摩尔和托马斯·克伦威尔也非常惊讶。
朱厚烨道:“我在乎。每一位男士都有义务维护女士的名誉。婚前守贞没有错,女士发誓婚前守贞更不是坏事。你只是坚持做了你应该做的事,安妮女士。”
安妮·博林道:“那,我还能来找你吧?”
“当然可以。”
托马斯·摩尔若有所思,克伦威尔则视线微垂,没有说话。
说话间,朱厚烨的套房已经到了。
跟白厅宫很多房间一样,这是一个很大的套间,位于走廊的尽头。房门推开,就是一个大大的会客厅,拐角是壁炉,壁炉的一侧是窗户,另一侧是厚厚的帐幔,帐幔后面便是大床。床头的两侧有门,通向隔壁的更衣室。
这次去法兰西,好几个护卫选择了拿钱回返故乡,让这栋小楼越发空旷,朱厚烨干脆另外选了一个房间做会客室,而把自己套房的会客室改成了工作间。
托马斯·摩尔一进房间就看到中间好几张大桌子拼成的长桌,跟窗户前放着花盆的木架相互呼应,长桌上堆放着很多羊皮纸和奇怪的、半成品的模型,门边靠着墙还有一捧拆开又重新束好的麦秆。
朱厚烨腾出一片桌面,然后把旁边一个架子上的几个模型拿下来。
“这八个是既定的花房建造流程模型。这是第一个,这些沟壑,其实是挖好的地基。”
朱厚烨展示出第一个模型,还不如说,在纸板上,粘贴了好几个羊皮纸糊的小小纸箱子。
如果是朱厚烨的上辈子,这个模型的底座应该用的是泡沫,然后工具挖出沟壑。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发达的工业,更别说塑料泡沫。朱厚烨只能用羊皮纸替代。
“这是第二个模型。这些细细的、灰白色的,就是钢筋。”
这些钢筋模型,其实是用很细的木头签子做的,涂上了灰白色,代表钢筋。
朱厚烨没有专门涂上铁锈的颜色,因为这个世界的颜料实在是太少了,他只能意思意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