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被洞穿,那一瞬玉无缺疼得呼吸都停了,喊叫卡在嗓子眼里,连质疑鹤不归为什么突然下杀手都问不出来。
外婆不是说,他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么?
纵使灵兽折损引发赤金山爆发,玉无缺也不是故意为之的,他出手救人,难道这也能值得以死谢罪?
鹤不归是不是疯了?
什么噬日什么人魂,玉无缺根本不知道这些到底什么玩意儿,老实交代除了一句“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思来想去,只能是鹤不归疯了。
玉无缺茫然地垂下脑袋,视线落在胸口处,剑身没入几寸,确凿是插在心脏上了,但怎么不见血呢?
非但不见鲜血涌出,一开始那阵剜心之痛开始减缓,自身由心,钝痛脱体而出。
玉无缺猛地抬头盯着座上之人。
“上仙……不是要杀我。”
如果太微上仙想要他的命,为什么还把永乐真人请来给自己医治,这么脱裤子放屁的多余之举,想来也不会干吧。
鹤不归像是听见了他在说自己脱裤子放屁,皱着眉道:“空知,撤了吧。”
眼前景象乍然变幻,身侧执剑刺杀的空知像烟尘一般散开,他其实站在玉无缺的身后,只用手指点在了脑□□位上。
空知收了手道:“主人,玉公子并未遭人蛊惑,也无侵入神识之迹象,我照主人吩咐已搜遍识海,并加固了防护结界,方才他说的话是真话。”
原来如此。
鹤不归以幻术逼问的同时,探入自己识海找东西,两厢保证下才肯相信自己没有说谎。
也难怪他会用这种手段,非亲非故,又从未相识,不留余地也是正常。
传言非虚,太微上仙确实有些不近人情。
将人折磨一遭,鹤不归神色缓和些:“玉无缺,我姑且信你没有听过,也未沾过人魂,如此一来,明知故犯和大逆不道两宗死罪,你暂时免了。”
“方才得罪了。”空知拿了布巾替玉无缺擦汗,“接下来主人要问的事,公子如实回答就好。”
玉无缺没什么好心虚的,无力地点头:“弟子必知无不言。”
侧门进来一排傀儡,他们两人一组抬着木板,木板被布盖着瞧不出放着什么,等傀儡一块块码放在玉无缺面前后,空知将布掀了开来。
“公子,这些是从坤达兽腹中取出,对其造成致命伤害的碎片,残渣多已被胃液腐蚀,余下的发现上刻‘玉’字,是否出自公子之手?”
“没错,他们都是我做的,一共十只,九只入腹,一只被熔岩焚毁。”
“傀儡被兽齿咬碎后吞下,在没有傀线牵引的情况下,于胃囊中重组,继而破开囊袋撕搅腹腔,请问公子,你是以什么方式操纵它们攻击的?”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你非要问,我只能讲了。”玉无缺答,“意念。”
鹤不归眉心微动,盯着玉无缺的脸,没看出大放厥词的狂妄,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空知愣了下道:“这不可能。”
“我可以自证,找一个傀儡来,要不就你吧。”
玉无缺摩拳擦掌,开始调动灵力,意念操控是玉无缺生来就会的独门绝技,没告诉过旁人,能在第一偃师面前炫技他自然得意,可捣鼓半天,空知也无任何反应,场面逐渐变得尴尬,鹤不归默默地看戏。
还是空知打破了死寂,问道:“公子?你开始了吗?”
玉无缺抓抓鼻头:“灵力还没恢复,操控你有点难,咱换一个。”
又叫来剑傀,盾傀,夏雨苑的低阶侍傀,无一例外都将玉无缺的“意念”屏蔽在外。
玉无缺羞得声音都小了些:“是不是上仙的傀儡不让我碰,不然平日,早就听话动了呀。”
他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未能成功的羞赧都没逃过鹤不归的眼睛,刚被幻术以死相逼过,这小子心智很是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