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炜廷今日依旧告假,正忙着替白染染翻看京城适龄男子的画像,就听管家领着媒人走进来,欢欢喜喜地说了句:“陆憬陆公子上门提亲来了。”
听到陆憬这两个字,白炜廷不由愣了愣。
才绝上京的文武双科会元,满朝文武都等着他此番殿试会如何大放异彩,他又怎会不知?
甚至于,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让他做白瑶的夫婿。
只是一来如今流行榜下捉婿,向陆憬提亲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他犯不着去掺和一脚;二来言官盯得紧,万一以私下拉拢状元候选人,结党营私的罪名参他一本,实在得不偿失。
到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反倒来提亲了。
白炜廷心中有疑虑,语气也无多大欢喜,只叫管家将人请进来。
陆憬今日头戴幞头,身着暗红金丝圆领袍,腰间挂着蹀躞带,脚穿乌合六皮靴,一看便是极重视此次提亲,刻意装扮过的。
这叫白炜廷心中的防备卸下不少,再看他生得一表人材,三皇子已是人中龙凤之姿,可陆憬却未逊色分毫,甚至更为出色。
“在下陆憬,斗胆求取大人爱女白瑶为妻。”陆憬走到厅堂中间站定,不等白炜廷开口,便主动作揖,说明来意。
他嗓音低沉好闻,一番动作漂亮得像是一副水墨画,那通身的气度,清冷矜贵却不傲慢。
白染染是漂亮,否则也不会叫贵妃只见过她幼时一眼,便定下了她和三皇子的娃娃亲。
可除了漂亮,也无可取之处了。
陆憬不像是贪恋美色之人,若说是看中他中书侍郎的权势,可未来的双科状元,哪里需要他的扶持呢?
白炜廷生平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年轻人,他皱眉道:“为什么?”
“坊间流传中书侍郎嫡女落水的流言,我得澄清一下。”陆憬顿了顿,“不是流言,是我救了她。”
白炜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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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染听到陆憬上门提亲的消息时也吓了一跳。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她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并非她妄自菲薄,只是人家好心相救,实在没道理搭上他的一辈子。
白染染心里着急,一路小跑至前厅,白炜廷不知和陆憬聊到了哪里,相谈甚欢。
生怕下一刻父亲就替她应下了这门亲事,白染染也顾不上旁的,提起裙摆从屏风后出来就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的!”
白炜廷正和陆憬聊到今年的考题,他从未见过如此有慧根的年轻人,况且有勇气又有担当,白染染便是打着灯笼也遇不上比这更好的了。
他那双眉毛又蹙紧,尚且犹豫着该不该当着陆憬的面训斥女儿,就听陆憬轻声道:“大人,可否让我和白瑶单独聊聊?”
他虽是同白炜廷问的,目光却落在白染染身上,那双杏眼素来温柔缱绻,白染染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生不出拒绝的心思了。
左右也是要说清楚的,她点点头,白炜廷领着下人走了,厅堂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围安静下来,白染染才后知后觉感到局促。
她其实没有与男子单独相处的经验,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倒是陆憬率先道:“听到你落水的消息传开后,我便想来提亲了,然准备聘礼用了些时日,这才晚了。”
白染染急得摆手:“用不着聘礼,这些你都拿回去……”
“是该叫媒人先来纳采的,可事发突然,我怕媒人说不清楚,也显得没有诚意,便提前带了聘礼登门,你若不满意,明日我叫媒人重来提亲。”陆憬说得诚恳。
被打断了话的白染染却有些气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说着嘟起嘴,星眸娇嗔望着他。
她倒是一贯直来直往的行事风格。
陆憬索性也开门见山道:“我娶你,不好吗?”
他嗓音同他人一般,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