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产,什么订婚啊?”明珠怀疑自己听错了。
事已至此,白染染也不瞒明珠了。
她心中本就有气,索性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明珠听完哭红了眼:“老爷怎么能这样?当初先夫人和贵妃交好,早早就替您和三皇子定下了娃娃亲,眼看着姑娘今年及笄要下聘书了,怎么能叫柳氏她们……”
她到底是个丫鬟,再难听的话却是不敢骂了。
白染染就觉着不尽兴。
提及她六岁时便逝世的母亲,更是心中发闷。叹了口气,又不说话了。
白染染愁了半日,连着夜里也睡不大好,翌日明珠打了水要来替白染染梳洗,却见她还睡在床上。
白染染睡得不熟,听到开门声时就醒了。她把头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我再睡会儿。”左右也不用她去请安了。
明珠却道:“姑娘忘了吗?承影楼今日开业,三天前您就和安乐侯府的二姑娘约了今日去瞧瞧,再不起身就要迟到了。”
被昨天的事情耽搁,白染染确实忘了。
这酒楼因着建在承影湖上,索性便起名叫承影楼。又因着施工难度大,三年前便开始动工,迄今为止,听说造楼都用了十多万两白银。
如此兴师动众的产业,除了京城首富陆家,自然没人有能力接手。
也因此,承影楼开业的日期刚定下来,包厢就被人定满了。
要不是她和沛琴仗着家里的光,未必能订到位置。
怎么说也是交了定金的。
白染染勉强打起精神,洗漱后打着哈欠坐到妆台前,看到眼底的黑眼圈后大惊失色,认认真真打扮了许久才坐上马车赶往承影楼。
酒楼开在湖中心,要过去得乘船,白染染就在码头上等着。
褚沛琴和她不愧是手帕交,拖延的习惯都一致。白染染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慢了,没想到还是等了足足一刻钟才等来褚沛琴。
见白染染来得比她早,褚沛琴有些意外,正要打招呼,白染染已经一路小跑扑进她怀里,苦哈哈道:“小阿琴你快点发财包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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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染边将昨日的事儿说着,边和褚沛琴坐上小船。
待到她说完,船已经行驶了大半。
“我呸!还年少无知?我看是半推半就,蓄谋已久吧?”
“柳氏又算个什么东西?可得是个多么不可一世的主,才好意思叫自家女儿去抢长姐的男人?”
“哼!柳氏也怀孕了?要不怎么说还是母女俩呢?可别是老母鸡生蛋,光叫得狠了。”
褚沛琴义愤填膺,“不行,掉头去你府上,我今天高低得给你讨个公道,不把她娘俩打出屎来,算她们拉得干净!”
安乐侯是个武将,生出来的女儿也爱舞刀弄枪,说出来的话也难免粗犷了些。
白染染却听她骂得很受用,心中郁结都散去了大半。
“她怀孕了,回头有什么三长两短,说我倒也罢了,可别连带上你。”白染染还是有些困,半俯着身子,神色恹恹地用手捞起湖水玩,“我也想开了,靠男人还不如靠姐妹,你早日发财养我,到时我和离去你家住。”
褚沛琴被她这副不长进的模样气笑了,“出息!我原还指着你嫁个好人,替我养老送终呢!”
“这可比你发财难。”白染染答得一本正经。
有柳氏作梗,她这夫婿再怎么挑,想来也挑不出什么花来了。
心口又开始发堵,白染染长舒一口气,抬头,不远处亦有一条乌篷船。
船头站着个男人,穿着棕色深衣,外披月牙白大氅,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柏,远远瞧着,就像是个清贵人家。
虽未看清正脸,但光这颀长身形,就足够吸引白染染的视线了。
她惊喜地扯了扯还在替她打抱不平的褚沛琴的衣袖,指了指对面那条船,“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