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科和军统华中区情报处,对西田班的所有人员都有详细监视记录,通过每天的记录,许睿阳就能掌握西田班的一举一动。
西田次郎在不停的活动,特别是拜访了生产棉布棉纱的纺织厂和经营棉布棉纱的纺织品商社,这些日本商人可是占据了沪市纺织企业一多半的份额,海昌贸易公司也是从他们的手里换取棉布棉纱。
然后西田次郎又在公共租界拿下一个原本由英国人经营的大型仓储基地,陆续配置了十几辆运输卡车,招募了一批搬运工和货车司机。
另外,他还在报纸上登了招聘广告,一批原来在英美贸易洋行的失业者,被高薪招聘到盛通贸易公司工作,都是有国统区买卖关系的资深人员。
公共租界被日军占领后,在英美洋行工作的高管和职员都失业了,眼下沪市经济萧条,就业压力非常大,随着物价飞涨,生活成为最迫切的难题,既然有贸易公司高薪招聘,应聘的人把盛通贸易公司的大门都给围的水泄不通。
谁也没有发现,他们说着一口流利的北方话,却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其实就是知道了,那也没有别的办法,总要想法活下去的,这又不是杀人放火,心里的愧疚程度要低一些。
“这个西田次郎大佐比以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要厉害很多,他这是依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利用军部的资源做走私买卖,掐断海昌贸易公司的财路,从根本上降低我的价值。稳扎稳打,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有耐性不着急,总算是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许睿阳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说道。
“你说的这件事,后果似乎很严重啊!海昌贸易公司是你在日伪立足的根本,给日本人走私战略物资,也等于是坚实的屏障,趁着他还没有落到实处,你是不是尽快采取手段,削弱他的威胁?”
“他就算是要折腾,一时半会的也无法取代海昌贸易公司,我觉得你大可以用这个筹码,换取日本人降低对西田次郎的投入?”吴娅清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许睿阳夸奖某个对手厉害,以前的那些日本特务,应付起来毫无压力,甚至感觉不是一个等级的较量。
“你说的也是个办法,但是治标不治本,西田次郎的身份特殊,手里拿着参谋本部和陆军省的尚方宝剑,打压他是没人敢做的,至少在华夏的范围内,还没有能够正面阻碍他的力量。”
“遇到事情要冷静,海昌贸易公司发展到今天,不单纯是一个走私机构,而是一条庞大的利益链,你知道里面有多少个环节扣在一起?我能拿着大部分的钱拉关系走后门,西田次郎需要吗?”
“从我组建海昌贸易公司开始,关系户们已经习惯了轻轻松松从我手里捞好处,这就是一种惯性,当一个人习惯了拿钱,突然收入降低或者停止了,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吗?”
“日军发动战争,从大的方面来说是要把华夏变成殖民地,掠夺资源用于日本的发展,小的方面来说,是觊觎华夏的财富,这里面有太多的个人利益诉求,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句话不是只适用于华夏人,还适用于日本人,不着急,我们慢慢来。”许睿阳笑着说道。
海昌贸易公司从国统区换来桐油、猪鬃、钨矿和松香等战略物资,运到沪市后卖给日军特务机关指定的商人作为生产原料,而后把本钱和一部分纯利润,由日本商人开出交换凭证,到经营纺织的日本工厂和商社换取棉布棉纱等物资,这是具体的操作方式。
其余的纯利润,则是用来向宪兵队、特务机关、第十三军特务部、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儿玉机关等关键环节行贿分红,也用来给第十三军司令部、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部、驻沪总领事馆逢年过节的进行“慰问”!
许睿阳和海昌贸易公司需要打点关系,但是西田次郎这个手握尚方宝剑的人不需要,在他看来,所有的日本军人和日本商人,都应该无条件为帝国的战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