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一弹指等于六十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
这话老董以前不理解,但当蔡琰看着他的手,说出那句话后,他非但理解了,还有了切身的体会。
就在那一刹那,他感觉脑细胞迅速开始拼命燃烧,绝非只九百生灭,九千九万都是足足够的。
若不是有头发遮挡,甚至脑袋都要因高速运转而冒烟……
好在,那些脑细胞没白死。
就在蔡琰下一瞬就要负气离去时,老董突然面色一阵扭曲痛苦,手也顺势摸向后腰:“阿韦!……”
正准备看戏的典韦见状,当即大惊失色:“主公撑住,某这就去唤华侍医!”
老董遇刺后,典韦悔恨愧疚不已,都已准备自杀谢罪。
可老董非但没怪罪,反而还开导他:“别往心里去,像老夫这样有权有势的靓仔,就如黑夜里的萤火虫,亮的星明,亮的耀目。不管躲在哪里,都会被有心之人刺杀的。”
“保镖的职责也就是事先预防、事中抢救,事后收尸……”
“咳咳,老夫的意思是,伍孚是个意外,而你无论是在事前事中事后,表现得都已十分优秀,不用想那么多。”
人心换人心,有时一句话的温暖,胜过百两黄金——虽然典韦也曾问过,凭两人的交情能不能把欠债给免了,老董说他在想屁吃。
但此时看到老董面露痛苦,典韦当真感同身受、忧心如焚,当即火烧火燎地跑去喊华佗。
蔡琰的神色也变了。
她此番又是负气而来,毕竟这老冤家一声不响地不知跑哪儿了,还大半个月没回来,让处在热恋期的她怎能不幽怨恚怒?
好不容易得知他回来,竟然也不主动找自己。
然后她在蔡婉的缠磨下,借坡下驴来到太尉府,刚一进门儿就看到那样的一幕,换哪个温柔娴淑的女人也受不了。
“太尉究竟怎么了?”此时看到老董这番反应,担忧立刻覆压所有的不快,下意识上前走来。
“回主母,太尉在郊外军屯陇田遭人行刺,几欲丧命。于高司马营中抢救休养半月,才勉强脱离危险。”
卑弥呼匆匆转身拜地,恭敬回复。
“遇刺?!”蔡琰这才看到老董后腰的绷带,坐于榻边焦忧关切地看向老董,“何人行刺太尉,又有何图谋?”
“尚且不知。”卑弥呼摇头,道,“适才正与太尉商议以反间计调查清楚,不曾想……”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典韦已抱着华佗赶入房中。
羞恼的华佗还不忿捶着典韦的胸膛,吼道:“放老夫下来!…….两个大男人如此,成何体统!”
“事急从权,得罪了!”
直接将华佗抱到老董床榻前,典韦才放下,“华侍医快来看看,主公又怎么了,怎突然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
华佗立时面露不解,看着老董逐渐红润起的脸蛋子,眉头紧蹙,“手术后的两至七天才是最容易高烧危险期,太尉早已过了那时候啊……”
蔡琰典韦哪管这个,再度催促他仔细诊治。
华佗无奈搭起老董的脉,不过数息就知老董在没病装病。正准备开口,突然眉头又死死一皱!
老家伙借着袖袍的遮挡,狠狠掐了他一下!
疼得华佗差点叫出来。
好在像他这样的悬壶济世的老中医,多半儿时候还要兼任心理医师,对这种情况早已熟悉。当下继续佯装把脉,回头便问向典韦:“太尉晕倒前,究竟都发生了何事?”
“呃……”典韦不知如何开口。
卑弥呼却道:“适才奴婢正与太尉商议谋划,太尉一时激动,又见到主母前来……”
“主母?”华佗一愣,随即看向一旁的蔡琰,点了点头。
又瞅了瞅容貌内媚的卑弥呼,当即啥都懂了:“呃…...太尉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