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凶自解,并非所有凶相都需避开,知其命,改之,怎么改,我说了算。”
他说完,神色又松散几分,漫声道:“何况我又不信这个。”
年秋雁倒是被他逗笑了。
他也习惯了,梅良玉和钟离山一样,若是吉卦就信以为真,若是凶相就说我不信这玩意。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就不劝了。”年秋雁目光一扫六玄木,伸出手道,“这一卦的报酬我可就收下了。”
梅良玉盯着他,眼尾上扬,凤目黑睛中倒映着年秋雁神色如常的脸,忽而一笑道:“我也给你算一卦。”
他话音刚落就已有行动,站起身时一手按在桌上,有一颗铜钱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翻动,最终被梅良玉食指按在桌面,点着它往后一划,桌面便有了六颗铜钱,分别出现在卦阵中不同的方位。
年秋雁似乎颇感兴趣,他收起六玄木,问:“算什么?”
梅良玉盯着他说:“算你我离开太乙后,会在何处再见。”
年秋雁愣了下,收回袖中的手蜷缩,他看见梅良玉施展的卦阵,山水如画,每一颗铜钱的所在地却无比明显,分别代表玄古大陆的六国。
他缓缓收回视线,抬头朝梅良玉看去,梅良玉也在看他,指尖五行之气萦绕,六道金色五行之气朝着六颗铜钱飞去,将幻影一道道击碎。
青阳、太渊、南靖等位置上的铜钱都被击碎,唯剩燕国。
梅良玉刚要垂眸去看结果,屋门被人从外打开,刑春喊道:“梅梅,这船上竟然找不到吃的!”
年秋雁袖中指尖微动,梅良玉垂眸时,落在燕国位置的铜钱也散了。
“怎么会没有吃的?”年秋雁朝进来的刑春看去,“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刑春和钟离山都愣了下,“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年秋雁笑眯着眼,“你们三个突然失踪这么多天,还是在深渊之海这么危险的地方,我能不来找你们?”
他上前搭着刑春的肩膀,十分自然地把人往门外带,刑春也顺着他的话聊了起来。
钟离山朝梅良玉看去,发现他正低头望着桌面的卦阵,半晌后才面无表情地将卦阵毁去。
“你俩聊过了?”钟离山问。
“没有。”梅良玉说,“我把东西给他了,看他要怎么做。”
他还是没有直接摊开说明白。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年秋雁的性格。
当事情不再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时,年秋雁会选择当断则断。
钟离山听得若有所思,缓缓转头朝门外走远的两人看去。
梅良玉忽然捂嘴咳嗽两声,钟离山回头看过来,刚巧见有血水从他指缝流出,神色微变,走上前去。
“怎么回事?”钟离山问。
“我不是说过吗,中毒了。”梅良玉擦了擦嘴角血迹。
钟离山无言。
他之前表现得太正常,完全看不出哪有问题,连中毒也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开玩笑。
现在想来,无论是六玄木还是银河水,都不该小看。
*
张相云本想去找年秋雁,强烈要求他自己去想办法,把银河水从梅良玉手里拿回来。结果没找到年秋雁,倒是看见他自己去找了梅良玉。
洛伏和他在外边等待许久,看见年秋雁和刑春有说有笑的离开,也不知他和梅良玉在屋里谈得怎么样。
两人一致觉得年秋雁会和梅良玉打起来,都已经准备好进去抢东西。
洛伏将窗户关上,转头看张相云,皱眉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再等等看。”张相云沉思道,“年秋雁自己肯定有把握能拿回银河水的。”
洛伏却不太相信:“他这几年和梅良玉那帮人走得那么近,舍得和他们决裂?”
张相云却冷笑道:“不是一路人,他玩够了也就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