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临香夫人看去,哑着嗓子道:“娘……”
他最先求救的是临香夫人,因为知道父亲是个铁石心肠,只有母亲才会对他心软。
临香夫人满脸泪水地站在文阳智身旁,双手紧紧握着栅栏,指尖泛白,她的目光掠过文阳辉,看向死去的隋天君,脑子里一片嗡鸣。
“娘,舅舅死了,他被梅良玉杀死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舅舅去死吧?”文阳辉单手撑地想要站起身,却失败地摔回去,他疼得满头是汗,眼睛鼻子都歪了,人们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出他话里的恨意,“梅良玉抢了机关九骰,想用金乌赤箭杀了我跟舅舅,他——”
“常老!”文阳大当家沉声打断文阳辉的话,看过去的目光示意他闭嘴,“今晚这事有死有伤,让两位弟子受惊多有得罪,大家伤势惨重,得及时治疗才行,随后我文阳家必会给您老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当家这是想先把文阳辉保下来,关回天上云庭,事后无论是道歉赔礼,还是让文阳辉不能出云庭,都能保他不死。
何况这已经死了一个隋天君,以常艮圣者与机关家的交情,也不会非要让剩下的人争个你死我活。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梅良玉不冷不淡道,目光也盯着文阳辉,“若是听不到文阳家的任何交代,我反而撑不住。”
文阳大当家听得眼角轻抽,朝梅良玉看去一眼,这小子是真不给面子。
文阳智反而能料到梅良玉的反应,他知道这个孩子对文阳辉的容忍度已经到极限了。
梅良玉看在临香夫人的份上已经忍让多次,可他也不是只会忍让的人,当他也起了杀心时,他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
文阳辉闻言,朝梅良玉看去,眼中光芒诡谲,哑着嗓子冷声怨恨道:“若非你昨日不顾教习警告,执意破坏院规用金雷伤我,今晚我舅舅又怎会将你围困二重机关岛想杀了你,我舅舅想为我报仇杀了你,可如今我舅舅已被你杀死,你还想怎么样?”
隋天君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今晚的所有事都可以推到隋天君头上。
梅良玉冷眼看着他,没有提虞岁的事,文阳辉看样子以为虞岁已经死了,这会提一句虞岁是被金乌赤箭射中,后续反而不好解释。
于是他尽量把虞岁的事神隐,让重点落在自己和文阳辉的矛盾上:“今晚杀我这事,到底是你舅舅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文阳辉到如今还忍不住要讽刺他:“我看你是没有疼爱自己的亲人,所以才不会懂舅舅帮我报仇的心思。”
“我确实没有,毕竟我全都忘记了。”梅良玉嘴角微弯,盯着他的眼珠漆黑幽沉,“但这次多亏你,我倒是想起来一部分。”
这话让长廊上的文阳家三位当家听得神色各异,文阳智冷沉的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文阳辉才不管梅良玉想起什么来,他根本不在乎,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扭头看向长廊上的文阳家长辈们:“娘——”
他话音刚落,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淡蓝色的雷蛇巨幕在文阳辉身前张开,无数雷蛇闪烁,让他瞳孔紧缩,求生本能让他的身子往后一缩。
“常老!”文阳大当家最先反应过来,浑身冷汗道,“今晚既然是隋天君的意思,他如今也为此付出代价,还请您看在辉儿尚小的份上——”
“孩子尚小,便略施惩戒。”常艮圣者道,“我两个徒弟遭受无妄之灾,因此重伤,而我只出一招,今日之事便算了结。”
文阳大当家眉头紧皱,您老别说出一招,就算是半招,文阳辉也扛不住。
常艮圣者只要出手,文阳辉就必死。
大当家朝自家二弟看去,示意他想想办法,你自己亲儿子,你不说点什么?
临香夫人已不愿再看,转身扑进文阳智怀里,文阳智朝下方文阳辉看去,他目光冷静,心里只觉得疲惫。
他也曾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