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伏言与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我在一点点消散,逐渐化做暗黑的光点。
我嘴角还能扯出那一丝丝微笑,宛若与伏言那第一重逢时勾起的嘴角。
“伏言,怎么可能是混兽阿。“我的声音在殿中回旋.
玄笙看我的眼神从疑惑,到震惊,到释然,在到沉默,转而,看向伏言的目光中透出无限悲凉。
我想他大概是已经猜到了,伏言,他追随了三百年的王。
“为什么要让我这百年如同笑话一般“玄笙的剑大概是第一次指向他的王。
伏言没有回他,我知道我还没有完全消失,他的记忆,断断续续,大概一时也难以理解玄笙在说些什么,只是匆忙的摸索着腰间,似乎是在搜寻,他视若珍宝的锁灵袋。
我想他是想在我的魂格完全消失前,将它收集起来,
可能做些什么呢,我瞧见伏言因找不到锁灵袋而皱起的眉头,转而又看见玄笙转向我的剑,是恨么,还是不甘,那样无助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当年那个傲慢的白衣少年。
一切的开始,终究,是我替代了他,我们都是故人。
我名阿九,便是当年帝城王都中那被称镇国的妖兽。
我自天地初而生,伴阴而行,以人间厉气而食,可操纵尸魂,可枯万物,持少年模样流浪于世间万年,直至遇见伏言,那时他名,帝莲,帝城的新继。
许是冥冥万物,自有定数,内忧外患,一个新王的继位,总要带着福泽,帝城的镇国神兽桑怜在几年前便是将尽的气数,老王已逝,怕也时日无多,万相庙的老巫推衍着卦术,琼林山,遇少年,得镇国,守万疆。
几句话,便将我们的命运牵扯进了轮回。
那时,我刚至琼林,便瞧得坐落山间的升云阁中,白衣的少年,被一群少男少女簇拥着参加及冠的大礼,他似乎是那耀眼的光,合着他们灿烂的笑,刺痛着一直流浪的我,那时我在想,被那么多人爱,为什么是一脸不屑的表情呢。
我心生郁结,明媚的山间刮起阵阵阴风,吹跑了少年极冠的发带,也吹偏了帝城来访的船支。
帝莲并未在老巫卦卜的地方上岸,于是便错过了卦中的少年,遇见了摇曳于枝间郁郁然的我。
帝莲问我,是否愿意与他回去。
他许我,金银财宝,万亩良田。
我指着山间凝眉,似是望着我们方向的白衣少年,说“我愿如他,身不孤影,众蔟人环。”
帝莲顺着我的方向看去,便也一眼瞧见了那依旧在众人纷纷攘攘中傲立的少年。
“他叫什么名字”帝莲微皱着眉头,纵隔百里,却似与少年目光交错。
“似叫玄笙”我回他,笑的异常灿烂。
“玄笙..”帝莲叨念着,许久收回了目光,转向我,眸中许是温柔“吾名帝莲,可邀君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