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天过去了,他终于投喂到徐覃了。
——虽然是昏迷状态的徐覃。
不过正所谓有一就有二,第一次投喂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还会远吗?
只是,他该如何让清醒状态下的徐覃接受他的投喂呢?
林苏苦思冥想,事实证明,死缠烂打对徐覃是没有用的,也许,他应该从徐覃在意的东西入手,投其所好。
徐覃在意什么呢?
林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恩科了。
林苏看着躺在床上依旧眉头紧锁的徐覃,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他没有去找徐覃,徐覃是不是就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那个破旧木屋中,无人发觉?
遇到徐覃后,林苏都不知道叹过多少次气了。
明明都那么饿了,还一直拒绝他。
唉。
但即便被拒绝了那么多次,林苏依然不想放弃,大概是因为,徐覃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惨了吧。
林苏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心想,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后工业时代的人们所说的“圣母”?
不,林苏苦中作乐地想,他应该叫圣父才是。
徐覃从黑暗中醒来,脑子昏昏沉沉,嘴里还有药味,又苦又涩,一直蔓延到喉咙深处,胃里好像也装了东西,可徐覃的胃早已习惯饥饿的感觉,猛然间摄入食物,反而想要呕吐。
徐覃忍住反胃的感觉。
水,他想要水。
他的嘴巴微动,便有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将温水送到了他的嘴边。
徐覃急急喝了好几大口,才将嘴里的苦味压下。
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照料过他了?
是谁?
“徐兄,你终于醒了!”
徐覃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这个讨厌的家伙。
……
果然是这个讨厌的家伙。
林苏惊喜地看着徐覃睁开眼睛,虽然瞳孔又大又黑,眼白里全是血丝,看上去很吓人,但看久了林苏也就习惯了。
徐覃依旧是那副阴恻恻的样子,喝完水又变成了根木头,用那双异常漆黑的眼睛一直盯着林苏,一句话都不说。
林苏感到很欣慰,要知道,除了刚开始认识时徐覃还会一直盯着他看以外,之后的日子里徐覃一直处于无视他的状态,现在徐覃又开始盯他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徐覃终于开始正视他了!
“徐兄,你三天都没有来三更斋,我怕你出了什么事,于是去你家找你,结果发现你晕倒了,就把你送到了医馆。”林苏简要解释了下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不过我敲门的时候好像太用力了,不小心把门给弄坏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赔偿的。”林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后林苏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大夫的医嘱,突然察觉徐覃不适地抿了抿唇。
“徐兄,你没事吧?”
想到徐覃刚醒来时想要呕吐的样子,林苏不免有些担忧。
他知道饿久了的人不能立即大吃大喝,所以只给徐覃喂了白粥,难道现在徐覃还难受吗?
“无事。”徐覃压下了喉咙里想要反胃的感觉,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地对林苏说。
这、这、这,徐覃是在回复他?
不容易啊不容易,林苏热泪盈眶。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农民伯伯种下了一颗种子,现在这棵种子终于冒出了小绿芽。
林苏再接再厉:“是这样的,徐兄,小弟自去岁乡试折戟,虽然一年来埋首苦读,但对经义仍有许多不解之处。这大半个月来纠缠徐兄,实在是因为敬佩徐兄的才华学识,所以想请徐兄指点一二。”
“而且小弟最近听说了此次恩科曲海省的主考官是翰林学士上官全,因此特意收集了他的大量经论手札,可惜小弟才疏学浅,只得一知半解,所以想请徐兄一起探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