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点,沪大,一间阶梯教室内,几乎每一个学生都在认真的记着重点,生怕错过了什么。
能考上沪大的学子,在入学时至少是高一本线70分的学霸,沪大的期末考是出了名的难,而且又是挂科率最高的微积分2,据说上一届、上上届,通过率没有一个班超过70的。
主要是到了大学,时间自由,社团、游戏、娱乐、恋爱,诱惑实在太多,所以期末考前的复习课,简直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想占个前排的座,起码要比别人早起两个小时吧。
陆清楠是个无所谓的,他坐在最后一排,神色恹恹的听着。
七月,整个校园里,只剩他们这群苦逼的大一生没有放假了。
教室后排的空调坏了,梅雨季节又潮又闷,身上黏腻腻的,周围的同学一边飞速记着笔记,大多数还要腾出另一只手,拿起卷子呼啦呼啦的扇着。
只有陆清楠像不知道热似的,以前庄智宇就问过,说他性子冷,难道还能自动降低体表温度吗?
庄志宇是陆清楠现在的同班、舍友,兼高中同学,要不是体育特长生有加分,再加上高考超常发挥了一把,还真的考不上沪大。
此时的庄志宇正坐在陆清楠的旁边玩手机,他不是不想听,而是真的一点儿也听不懂,二重积分是啥啥,二阶偏导又是啥,庄志宇抓了抓刺棱棱的头发,索性放弃了。
窗外的知了孜孜不倦的叫着,哪怕无人欣赏,依然影响不了这群嗓音洪亮的歌唱家。
陆清楠的思绪飘了很远,他的手掌抚摸着已经属于他了的课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庄志宇翻着翻着论坛,突然气炸了,他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卧草了。”
飘远的思绪被打断,陆清楠赶紧拍拍好友的膝盖提醒,谁料想庄志宇没支好自己的二郎腿,瞬间滑了下去。
1米9几的大个子,浑身上下全是肌肉,脚跺在地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声巨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陆清楠对庄志宇深表同情,因为站在讲台上的张教授明显表示出不满,他最讨厌有人打扰课堂秩序。
果不其然,张教授把视线投向他们,教授本来近视,上了年纪后眼睛又有点花,为了看ppt、写板书,现在戴的是老花镜,所以远处模模糊糊,凭借多年的经验,他“精准”的找到了发出噪声的最大嫌疑人,“最后一排左边靠墙第二个,”张教室指指黑板,“这道题,你上来做一下。”
“……”
陆清楠无辜中招,庄志宇一边谢天谢地,一边双手合十,小声抱歉道:“兄弟,对不住啊。”
算了,陆清楠淡然起身,对于自己时不时的非酋体质,已经习惯了。
从高中起,陆清楠再没有上台做过题,最开始,是因为他上课睡觉,任课老师说了几次没用后,逐渐放弃。
结果考试成绩一出,老师们发现,每天在最后一排睡觉的竟然是个综合学科的学霸,所以,更没人盯着他较劲,一个个很开心的把特殊关照留给班里的其他同学了。
到大学,其实更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撑死被点个名、回答个问题,只是张教授认真,很喜欢空开处刑罢了。
从陆清楠站起的那一刻起,整个阶梯教室两百多人,全在齐刷刷的看着他。
在工商管理学院,陆清楠挺出名的,一个是因为脸,再一个是他在入学迎新晚会上跳的一段舞,到现在还在校园论坛疯传呢。
陆清楠默默扫视着黑板上的题目,放下了心,嗯,是他会的。
他拿起粉笔,不假思索,将完美的解题步骤一行行在黑板上呈现。
他的手指秀润白皙,手腕纤细,不管是书写的样子还是停顿心算的样子,都岁月静好的像一幅水墨画。
他的字如其人,给观者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背影高瘦,很难想象出略显单薄的身体蕴藏着在舞台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