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誉辰远远地与萧楚泓对视,举起酒杯朝他敬了一杯,又仰头饮尽。商誉辰眸如黑玉,身躯凛凛,目光如寒星令人望而生畏。墨发束冠,冠顶镶嵌着十三颗明珠。外衬玄色宽袍,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四爪蟒蛇,深色朝带系腰,龙纹玉佩垂挂腰间。
萧楚泓尤其钟爱冷色系,可偏偏有些衣服穿于同龄人身上,犹显老态。但是萧楚泓自幼身处沙场,早已练就了一身大将之风。尤其是褚墨宣寄居他体内后,二人本就相似的容颜更是在潜移默化间相融。
二人深情对视,将邵华殿内的众人早已完全抛诸脑后。
默契一笑,萧楚泓接过宫人递来的酒杯,毫不在意其他人的试探目光,举杯饮酒,喉结滚动,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咽进了腹中。五指捏紧酒杯,倒转,未有一滴酒流出。
女子席间的季云歌透过竹帘遥望萧楚泓,脑海中忽而想起了季孟平平日里对她的教诲。
不她绝不可对萧楚泓动情,她答应过父亲,一定要助勤王殿下登上太子之位。届时,她将会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
像萧楚泓这般,迟早会如同他的父亲一般,落得可悲下场。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余贵妃到勤王殿下到”
内侍一连串的高喝声落下,原本形色各异的众人纷纷换了脸色,恭敬有之,不屑有之,惊讶有之,不甘有之。
望着他们讶异的神色,最为得意的自然是商奕辞。
除了他们四人外,其中最显眼的当然要数红色异瞳的少年。
原本正处于对峙中的余武德几人,早已从商奕辞口中得知了此人身份,并无流露出诧异。
其他朝臣、妃嫔及大臣家眷们不知就里,但从商裕帧等人凝重的面色,以及不自觉间对其流露出的迁就京中之态,不难看出,今日应是此人之主场。又或许,这场令人云里雾里的宫宴,正是为了他
商誉辰惬意的撩起袖袍,酒杯哐啷一声放在了案桌上,领着众人一同起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贵妃娘娘。”
“臣等叩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后二人携手踏着台阶端正身子坐于正上方,待落座后,商裕帧指着右下方的位置,和颜悦色的笑道,“誊公子,请上座。”
“谢皇上”
公子誊敷衍的拱了拱手,以吊儿郎当的姿态翘着腿落座。
对于他的无礼,商裕帧不以为意,朝着下方沉声道,“众卿免礼,都起来吧。”
“谢皇上”
神情各异的诸人纷纷落座,其后开始低声讨论能被皇上如此礼遇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诸爱卿,承天厚泽,顺势天命。今日筹办宫宴,实则是为接待雉狄老祖再临洛祁。”
“雉狄老祖”其中一名朝臣起身作揖,问道,“启禀皇上敢问您口中的雉狄老祖,是曾视天谴为无物,救了数千万名百姓于鼠疫灾祸的中的那位誊公子”
此话一出,于邵华殿中惊起了千层浪。
他们像是身子被钉在原地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传言雉狄老祖已过花甲重开之年,约莫三十年前,洛祁爆发了鼠疫。许多无辜百姓初始时仅有发烧发热等症状,且出现了相互感染的迹象。当地府衙听闻此事后当即派镇上的大夫前往诊治,面上虽暂时治愈,没没过几日,愈来愈多从百姓接连被感染。
那时当地县令正值升迁期,为防此事传出影响功绩,他派衙吏将所有疑似被感染的百姓赶至了一座荒村中。
若单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也就罢了,可他们却枉为人族,竟狠心下令,将那些百姓全部焚烧致死。
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七日,闻者无不心寒。
本以为此事过后,那县令大可高枕无忧。哪曾想这鼠疫来势汹汹,且在人体内的蛰伏期极长。在他放火烧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