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的汤药好了,颜凉喉咙肿痛异常,像是卡了一个鸡蛋一样难受,断断续续时睡时醒,清醒的时候箫褚白总在身边,两人就说些话,聊聊天,觉得困了就继续昏睡,如此反复数日,她身上的伤好了些,可是精神却总是不济。
那一日大雪过后,整个院子里一片净白,树上挂着的雪堆将树梢压弯了,轻轻抖动,便会落下一大片的雪来,沉甸甸地压在了地面之上。
颜凉见着雪色景好,便打开窗透透气,怎知只一下子吹了风,她居然就开始有些发烧了,面颊上红彤彤热扑扑的,人也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她长到如今这个岁数,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却还从没有因伤而发烧的情况,这烧并不如何厉害,只是缠缠绵绵的总好不利索,习武之人体质异于常人,原本不该轻易发烧才是,这只能说明,她的身体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了很多很多。从前那个治愈能力超强,仿佛金刚不坏一样的身体到底是有些垮了。
她甚至有些开始畏冷了,屋子里若不多燃着几个炭盆,她很快就会觉得手脚冰凉,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便是披着再厚的大衣也是不行。
她娇弱的像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如此连续养了数日,她的情况才慢慢好了起来,只是身体仍然虚弱,胃口更是很差,常常一整天都没有胃口吃东西。
原本还有晴川一直跟在她身边贴身伺
候着,无聊的时候说说话,陪她打发打发时间,可眼看着年尾将近,玉狐宗的乱战仍未止息,他们内部结盟本就不甚牢靠,如今一朝反噬,如顺藤摸瓜,一个地方暴乱很快就牵连起其他地方的动荡,如此局面之下,颜凉并不想将晴川留在身边太久,她还有她要去完成的任务。
所以那一日等风晴雪停,颜凉便催促起晴川开始上路了,晴川原本想再多呆一段时间,直到她康复,可颜凉却等不及了,如今的时局对她们十分有利,若不能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她很怕玉狐宗缓过这口气来以后再卷土重来,到时候她可不敢保证自己那时还有能力去阻挡他们了。
便是有万般不舍与担心,颜凉还是执意送晴川出发上路了。
她坐在烘的暖呼呼的马车上,马车内四周围着棉布,舒服又松软,她软绵绵的窝在马车里,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质,是了,也不知怎么了,她觉得自己的气质越发慵懒了,这种浑身没力时,懒趴趴懒洋洋的滋味居然还不错。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慢慢就把她摇睡着了。
看着她一脸瞌睡睡不醒的睡猫样子,箫褚白也不叫醒她,任她越坐越委顿,最后整个人斜倚软倒在了他的怀里。他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托着,轻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拉过小被子将她护好,轻轻的拢着她,任她睡着。
等晴川等人已经送到了城外,已经
准备要分道扬镳而去时,她都没有醒。
晴川心里十分不舍,没有人知道当她看到叱咤风云,天下无二的两仪宫宫主变成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虚弱样子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可她知道即使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颜凉不需要自己无时无刻的守在她的身边,她需要的是能够真正帮助她平定这天下的人。
她愿意去做这个人。
杨崇浚与红药已经出发多日,裴京墨与阴灵雨更是一早便带着阿毛离开了,如今自己若再离去,颜凉的身边就彻底没了照顾她的人。
她一步三回头,到底是没忍住又趋马轻轻来到了颜凉乘坐的马车前,箫褚白将帘子打开一条缝,尽量不让马车外的寒气浸入车内。
晴川朝内一瞥,见到颜凉居然又睡着了。她知道颜凉执意要送她出城已经是勉强,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又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最近这些日子,她常常无意识的就会这样睡着。
晴川心中更不是滋味,连最后想与她话别却都没有机会了。
许是知道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