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大战持续到了半夜方接近了尾声,聚集在山脚下的玉狐宗弟子死伤惨重,来不及撤离的均被长门诸人一一诛杀殆尽,一场风雪很快掩埋了一切,白茫茫的天地间没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万籁空寂,没有任何声响。
箫褚白抱着颜凉,杨崇浚搀着红药一行人在雪地上慢慢地走着,只在地上拖出一串长长过的脚印,风扬起箫褚白的衣服,发出猎猎的响声。
杨崇浚浑身犹如淋了一层油,热的挂不住衣裳,便赤裸着上半身,跟在他们的后面,“门主,不必再送,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之前颜凉有交代杨崇浚,救下红药后立即出发去神医谷,这会儿也差不多是时候了,箫褚白看着这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少年,心中到底是泛起了些柔漪,温柔了眉目低声道,“你且去吧,万事小心。”
“嗯!”杨崇浚将怀中的门主令牌恭敬地递给了箫褚白,道,“门主,这块令牌请收回。”
箫褚白垂眸看着躺在杨崇浚手心里的那块门主令牌,却并未伸手接过,抬头看着杨崇浚心中感触颇深,想起刚才与吴道悔大战时,分明实力仍弱少许,可他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悍劲直叫人拍手称快,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劲头让他想起了自己。
杨崇浚举了半天,见箫褚白竟然没有接令牌,抬起头疑惑道,“门主?”
箫褚白并未伸手来接,看着他那
双诚挚的大眼淡淡道,“杨崇浚,今次玉盘山大战,长门与玉狐宗两败俱伤,吴道悔重伤逃走,苏子夏身亡,往后生死难料,这块令牌你且收着,若真到了那一日,你就是下一任长门门主。”
“什么?”杨崇浚吓了一大跳,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半晌回不过神来,箫褚白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抱着颜凉继续向前走着。
“门主!门主!这会不会太草率了!我……我不行啊!”杨崇浚追了几步,高高地将令牌举在了头顶之上,箫褚白侧过身子看着他,眉目一如过往透着几分清冷,“你既然继承了我师叔的衣钵就应该承担原本属于他的责任,长门门主之位本就是他的,我如今还给他你也是应该。”
杨崇浚觉得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一个晃神的功夫,眼前的人就不见了踪影,杨崇浚怔怔地站在了雪地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突发状况。
红药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是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不过是在牢里呆了几天的功夫,杨崇浚好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如今居然还继承了门主令牌,不久之后就是下一任长门门主了。
见他仍旧傻呆呆地光着身子站在大雪里,走过去轻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既然门主给了你令牌,就是相信你能担此大任,再说了门主现在还好端端的,他只是提前做了安排而已
,他那么年轻还说不准要多少年才能退位呢,你也不用那么纠结,就先揣着吧。”
杨崇浚犹豫了一会,愁眉苦脸地将令牌揣了回去,就当是先帮门主保存着把,再纠缠下去,惹怒了门主可就不好了。
雪原的尽头,嗖嗖嗖落下了十几道衣衫褴褛的身影,原来是从芳烃司内放出来的那些恶徒从山下追到了这里,一个瘦削的老头儿道:“小少年,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山下的狐狸都杀死了,你还有什么说道?”
杨崇浚想了想,自己即将启程去神医谷,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五湖四海杂七杂八,跟着自己一路也是麻烦,便道,“既然此间事了,你们就各自离去吧,只是记住切莫再做坏事,日后山高水长,若有缘再见,咱们就再喝一杯吧!”
众人互相看看彼此,所以这少年的意思是……放他们走了?
这么容易?原想着得到了这么一大群得力的高手,不说被他奴役到死,也肯定得付出点惨重的代价,他们有的人甚至已经做好了有可能会终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