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浚急匆匆的去了,不一会又满脸疑惑的回来了,他挠着头奇怪道,“可是颜凉,我们门主回来了呀,现在这会正好端端的更衣准备出门呢!”
嗯?这倒是有些奇了?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
既然箫褚白无恙,颜凉也就暂时先不去管他,一本正经严肃的与杨崇浚道,“杨崇浚,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想要交给你去做,现在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玉狐宗一定会猜到我们会去破坏他们的大祭,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兴许我们待会一出门就会遭遇暗杀也说不定,所以,现在的你,特别重要。”
杨崇浚认真点了点头,“但凡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而为。”
颜凉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附耳过来。”
然后悄悄将自己的计策说了,杨崇浚都一一谨记在心,最后却听颜凉低声道,“然后去杀一个人。”
“谁?”
“东方恶。”
颜凉将东方恶的画像塞在了他的怀里,低声道,“之后不用再管京都的任何事宜,立即带着红药出发上路,记住,只有你们成功了,我们才有可能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杨崇浚拍了拍掖在胸口的画像,“那我这就去了,放心,我一定完胜归来!”
他说这话时,眼神坚毅,神色沉稳,仿似曾经那个笨手笨脚的嬉笑少年远去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磊落坦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慢慢长成了自己曾经最仰慕的样子,渐渐变成了自己最希望成为的那个人。
多好啊!
颜凉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将匣子扣上,一把推开房门,道,“朋友们,好戏马上开始了,咱们也准备登场吧!”
腊月初三这一天,降了一夜的大雪终究是停了。
阴灵雨一夜都没有睡,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缩在了大衣里,假装自己是睡着了,面庞时常轻轻触碰到的柔软会带来一点珍贵的暖意,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正被人轻轻温暖拥入怀中,她又在想裴京墨了,或者说她一直在想他。
也一直在等他,他一定会来寻自己的吧,一定会来找到自己的,就想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可是……
她的心却无法停止的担心着,那个人太强了,她能预感到即使是裴京墨也无法打败他,如果真是这样,她又忽然很不希望裴京墨找到她,若是为了救她遇到危险,她反而会更难过自责,不行,不能这样,不能每次都被动的等裴京墨来救,她自己也一定可以的,她自己也一定可以有办法克服难关,她不想成为一个拖累。
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不停的思考着,她最终决定尝试着自救。
想通了这一层,阴灵雨缓缓睁开眼睛,几乎就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东方恶也睁开了眼睛。
因为将她掳走了无处安身,东方恶只找到一间在城郊的破草屋,草屋没有门,即使燃着火盆也仍抵不住寒意侵袭,为了挡住风雪,防止冷风吹到阴灵雨,东方恶堵在门口枯坐了一夜。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条命了。
“你醒了?”
饶是他内功深厚,这样在风雪里吹了一夜喉咙也有些嘶哑,他的半边身子被雪盖住了,微一抖动,那雪就簌簌的抖落下来,让他像是只有一半的雪人。
阴灵雨决定先摸清楚这人是谁,到底掳走自己是什么目的,她对此人还一无所知。
她试着动了动,站起了身,“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东方恶立即站起身过来扶住她,他被风雪吹了一夜的手臂寒凉刺骨,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片冰冰凉的触感,那么凉,他得是多冷啊。
阴灵雨的心不知怎么的,忽地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抬起头看他一眼,发现他一直在不错眼的盯着自己,小心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