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雨缓缓抬起头来,面上尤挂着欲滴还休的眼泪,楚楚可人。当初就不该让她下山,就该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山里永不下山,也许那样就永远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圣姑已替她做好了决定,便道,“就这样办,你若担心杀不掉裴京墨那恶徒,师父亲自替你出手,必保他死无葬身之地,之后无人知晓你的过去,十年之后你仍是紫夜墟的掌门,你我师徒二人同心,就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师父,灵雨多谢师父偏爱。”阴灵雨轻轻地磕了个头,挺直了背,再无避讳的直视着她,轻声道,“师父,灵雨……可能要叫师父失望了。”
圣姑勃然大怒,双目几乎欲喷出火来,“你说什么?”
“师父,我已杀不了裴京墨。”
阴灵雨垂眸道,“我亦不想继承掌门之位,只盼师父能看在弟子侍奉多年的份上……放灵雨离去,能得一个自由之身是我毕生所愿,灵雨,必定会记住师父的大恩。”
“你竟然不愿做掌门?”
“是!”阴灵雨抬起头来,被泪水浸润的双眸沁亮如水,内里沉淀着的果决和决心让圣姑心里一凉,她原来早已做好了决定,她早就做好了要离开紫夜墟的准备。
“弟子无能,恐怕当不得掌门重任,弟子……只想下山做一个普通民女,清清静静的度过此生,还望师父成全!”
阴灵雨终是把那盘旋在口边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只觉得胸腔内一片清凉,淤堵了许久的地方终于疏通了,她不自觉的猛吸了几口沁凉的新鲜空气,是,她不要做掌门,她只想要离开这里,带着阿毛和裴京墨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彼此只守着对方,安然度过此生。
想着那样美好的未来,阴灵雨不自觉露出了醉迷的微笑,面颊沁着红,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圣姑冷冷地瞧着她的面,忽然冷笑着出声,“哦?是想和裴京墨共度余生?”
阴灵雨骤然醒来,就看到圣姑微挑着眉,眼中沁着彻骨的寒意,“你这贱人!犯我门规竟还想着与男人双宿双*飞,好一个恬不知耻的荡妇!那男人若当真疼你惜你,又怎会让你沦落至此,你不过就是人家的随手玩物而已,竟还不醒悟还妄想以后!阴灵雨,你看看师父,师父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啊,你怎地忘了?”说到最后,眼中之痛浓的几乎快滴了出来。
阴灵雨心中猛地一痛,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师父,他与别人不一样……”
“哈哈哈哈!”圣姑仰天长笑,笑得眼泪自眼角滚滚而落,“当年我师父问我时,我就说过与这一模一样的话,可结果呢……灵雨啊,师父真不忍心看到你被男人伤害欺骗,与其把未来寄托在男人身上,不如跟师父回山吧……”
阴灵雨看着师父,流着泪摇头,“师父,弟子已与裴京墨许了白头之约,今生今世誓死相随,我相信他定不是负心之人!”
圣姑冷冷地看着她,眼角一滴泪缓缓划过,浸透了面纱,“所以你哪怕违抗师命,被四礼堂乱棍打死,也依然要离开?”
“是。”阴灵雨低低道。
“那为师今天就成全你。”圣姑掌中忽地亮起一片炽热的白光,她猛地抬手,一掌朝着阴灵雨的头顶击落,那一掌既快又巧,掌中灌满了杀劲,若这一掌落实了,阴灵雨哪里还有活路。
圣姑已对她失望至极,那一掌毫无保留,眼看着便要将这花一样的姑娘在眼前拍碎,忽地自窗外射进来几颗小石子,那小石子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她的手腕处,圣姑手掌朝旁一错,这要命的一掌就散了去。
一团紫色的影子自窗外翻滚而来,颜凉哈哈哈笑着,一个闪身便翘着二郎腿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眯眯的望着圣姑,“好精彩的大戏啊!圣姑这是打算杀了自己的爱徒吗?”
圣姑面色铁青,冷着面看着她,“我记得你,你是长门中人。怎么,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