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箫褚白招手叫颜凉坐在他的身侧,眼中星光清清落落,泛着淡淡的柔波。
“当然想了,大周崇尚习武,可练来练去也不过如此,乏味的很,哪里比得上南海之大,无奇不有。”
箫褚白心中一动道,“不如待已此间事了,我们一起下南海吧。”
颜凉霍地抬起头来,双眸闪亮,“那说定了,之后我们一起去南海!还有苏先生!”
“我也要去!”谢阆仰着一张小脸,初初有了帝王英姿的面上泄露了几分青涩和稚嫩,面上比颜凉还要兴奋几分,比房子还大的鱼啊!还有什么言师,术师的,光听着就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你身为一国之主,要往哪儿去。”箫褚白幽幽地泼了一盆冷水,刚才他还分明面色温润,眸色轻柔,怎地一抬眼眉中又沁着凉意,叫谢阆心里忽地一重,再也不敢说那放肆无忌之言。说到底,他还真有几分怕这个刚见面的六皇叔呢。
“六皇叔说的是。”谢阆低头喏喏道。
只是如果苏先生和师父他们都离开大周去了南海,那岂不是就只有他一人留在宫中?可转念一想,这天下本就是他的天下啊,他又能去哪里呢。苏先生在此已被困十几年,总不可能永远陪着他,师父他们亦有自己的人生和要走的路,说到底,被困这里的居然只有他一个。
谢阆的心里忽地起了些荒凉,大大的眼中蓄上了一丝委屈,颜凉瞪了箫褚白一眼,“你怎地对我的徒弟如此严厉?小皇帝,别听他的,人生还长,万事皆有可能。”
谢阆却忽地清醒了过来,内心荒草漫过的地方重新生出绒绒新芽,他释然一笑,放下了该放下的,笑言,“师父,你莫怪六皇叔,皇叔说的对,我身为一国之君,守国安邦保万民之安才是责任所在,玉狐宗一日不除,边疆一日不安,我便永不离大周国土一步。”
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像是某种宣誓,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字字句句重重落在了心上。
颜凉忽地有点心疼起这小孩来,将他拉至身边,挨着自己坐了,悄悄道,“玉狐宗难缠至极,这两个男人搞了十年都没搞定,保不准又要再搞一个十年,到那时你若还想跟我们同去,我就悄悄把你装进袋子里带走,往那船上一丢,随风去也,管他谁做这皇帝呢~”
箫褚白哑然失笑,微微瞥她一眼,小声嘀咕道,“真是慈母多败儿。”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说什么?”
箫褚白道,“皇上如今年纪尚小,自当该严格管教遵纪守礼,身为天子,岂能为所欲为,弃民而去?”
“哎呦!”颜凉瞪大眼睛望着他,“这可是我的徒弟,我想怎样教就怎样教!你若想说话,自己教自己徒弟去!”
箫褚白一噎,不敢再与她争执了,心想这人行事无拘无束,将小皇帝装在袋子里带走的事她八成是真做得出来,可瞧她气鼓鼓的样子又实在不敢继续顶撞,赶紧放软了语气,告饶道,“好好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我不该说你慈母多败儿。”
“那以后我说什么你可还要出言干预?”
“绝不绝不!”
谢阆吃惊地看着他那冷峭俊逸的六皇叔这会变得低眉顺眼,乖顺极了,心想师父可真厉害啊,连六皇叔都怕她!
谢阆都忘了自己刚才的那点阴郁从何而来,追着颜凉笑眯眯道:“师父,要不我们传膳吧!我特意叫御膳房备了好些珍馐美味,均是宫里才有的特色菜品,你在外面是绝对吃不到的。”
“真的!”颜凉本就是冲着御膳房而来,听闻这小皇帝如此贴心,竟早已备下好酒好菜招待,当即撇下二人,欢天喜地的跟着谢阆去了。
箫褚白看着二人撒开他去的头也不回,完全没有带他同去的意思,感觉一阵打着旋的凉凉秋风从心头飘过,一回头又发现苏子夏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忙喝了一口茶遮掩道,“有的时候……也须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