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立即翻手打出三根小金针直刺头顶,直至快没过了头发,说来也怪,那金针甫一入脑,他的眼前忽地再次清楚了起来,剧痛瞬间消失,头脑竟似从未有过的清明。
“果然是这样。”颜凉拍了拍手,看着瞬间被抽走了气力,浑身酸软,几乎站立不住的东方恶道,“估计是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的体内便被埋了蛊,不是一种蛊,而是两种混合在一起,一个吞噬你的身体,你的内力,另一个则一直干扰你的神志,你额头和脖子上的两块之所以难以拔除,是因为它们已经孵化成型,扎根在了你的身体里,与你共生,你额头的那一只几乎已经快要入脑,你脖子上的那一只,再肥一点便可以长进你的血管里,彻底与你融为一体,到那时,便是我师父亲自出手,便是药师佛降临人世,也救不了你的小命了。”
“是活物?”
“是。”
“是蜈蚣吗?”
“不是,我还不清楚是什么。”
东方恶苍白着脸道,“可以破开直接取出来吗?”
“不行,我刚才不过是用小钩子勾了一下你便要死要活的,这东西已经在你的身体里太久且太深入,一但强行破开,估计你会和它一块死的。”
东方恶不说话了,他已经不想去深究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谁下了两次蛊,有些事情知道了答案未必会更开心。红药看着他的神色,便知道他此刻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声音慢慢放的轻柔了些,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你这不是遇到了我么,只要我现在还可以控制它,就一定有办法帮你治好的。”
东方恶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思,“治的好治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了。”红药立即反驳道,“你身上寄生着这么两个怪东西,饭吃的不香,酒喝着也没味,脑子还时常浑浑噩噩,你身体内一半的精华都被它们给吸了过去,可治好就不一样了,你完全就是你自己,不会再被人掌控着,这锦绣河山,这美味佳肴,你想怎享受就怎么享受,肆意潇洒快活,难道不好么?”
东方恶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人看着蛮小,倒是挺能说会道,和她一比,反是显得自己格局小了,环起双手笑着打量她,“我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付你诊金。”
红药撇了撇嘴,环顾四周,“你都落魄到住破庙了,怎么可能付得起我的诊金?我的诊金很贵的,就当我日行一善吧。”
说罢又从腰间抽出另一条布袋子,随手在地上一放,一小包大小各异的金针密密麻麻的排在眼前,“今日我且给你施几针,助你镇定心神。”
“你打算怎么治?”东方恶看着地上的金针挑起了眉头。
“先让它们舒服几天,麻痹它,叫它大意,然后叫它在舒服中不知不觉的走向死亡,届时等你额头上的青疤变成褐色,咱们就可以收获果实了,到时候再把它摘掉轻而易举。”红药笑眯眯道,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形,一脸贼兮兮的。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手段倒是够狠。”
“手不狠无以成医啊!请坐!”红药招呼东方恶坐了下来,东方恶微微一笑,大喇喇地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坐了,红药手握金针,在他头顶上方道,“我今日先帮你把它们定住,确保不会进一步往内蚕食,然后再给它们喂一点好东西,不会痛的。”
红药的一手金针十分高明,东方恶也不知为什么对这个第一次见的小姑娘十分放心,安心地闭着眼睛盘腿坐着,安心地等她施针。
“头顶的三根便是天塌了都不能拔,更不能压在这上面,有事拿肩扛,听见没?”
东方恶忍不住噗嗤一笑。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红药将东方恶身上的针都拔了下来,不过一小组金针便已经叫她满头大汗,东方恶睁开眼睛,就觉得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双目清清朗朗,大脑一片清爽,好像整个人由内而外的舒爽干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