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夜里,凉意渐浓,东方恶藏在大枣树之后,心思数转,想要制造一个让南风烈必须亲自出面解决的大麻烦,也不是不可能,他手里甚至有好几个选择。
他与南风烈自小一起长大,就像南风烈对他知之甚深一样,他对南风烈同样无比熟悉,知道什么样的问题会触碰到他的痛处和逆鳞,可是,要他算计南风烈,给他使绊子,他的心里多少又有点障碍,他对南风烈的感情有些复杂,既有崇拜,又有弟弟对兄长的盲目信任和依赖。
他一门心思的对南风烈掏心掏肺,并且不图回报,是因为他确实喜欢这个哥哥的。所以即使心里有了主意,可还是迟迟下不去手。
似乎知道他难以狠下心来,裴京墨悄悄带他来了荆老汉的小院子外,两人躲在院门口那棵大枣树附近,隐藏好身形,就看到屋内简陋的餐桌旁,几个人正围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只是那样远远望着她,看着她时而露出的点滴笑意,便让东方恶的心里重新燃起了熊熊爱火。
这么美好的姑娘,怎么舍得让给哥哥呢?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那道日思夜想的美丽倩影,对一旁同样舍不得挪开眼睛的裴京墨低低道,“你说的对,无论我选择哪个计划,都不会真的伤害到我二哥,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危险,顶多是惹点麻烦而已,不过除了他,其他人死活我还真不关心。”
裴京墨眼睛出神地盯着院子里,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嗯,是啊。”
枣树上布满细刺,十分不便于隐藏,两人躲了一会就觉得身上被刺了好几下,又痛又痒,裴京墨决定带东方恶过来偷看阴灵雨,是带着一定的风险的。可要东方恶真正对南风烈下手,不给出一点足够大的诱惑恐怕他会意志不够坚定,终是瞻前顾后,左右摇摆,若万一在关键时刻出了茬子,他实在不想承担那样的风险。
所以他忍住性子,带着这个丑人来偷看自己的心上人,看着他对她垂涎三尺,流出恶臭的口水来。
裴京墨捏紧了拳头,在心里将旁边的人凌迟了千百遍,然后慢慢放开了拳,只要能保她平安无虞,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什么都能忍得下。
将不舍的视线收回,冷冷瞥了一眼仍对着她流口水的男人,裴京墨幽幽道,“所以我们今晚怎么行动,大人?”
东方恶正沉浸在虚拟的幸福之中难以自拔,根本没留意到裴京墨的语气有些变化,吞了吞口水,头也不回地道,“蛮漠人此前数次劫掠北上的玉刺蝴蝶,已经惹得二哥大为不快,他们不知怎么知道了玉刺蝴蝶于我们非常重要,经常穿越沙海滋扰生事,若这次真的有蛮漠王次子那库尔亲自密谋来夺,二哥必定会亲自出马,将他的脑袋一脚踹回他老家去。”
玉刺蝴蝶是制作尾玉至关重要的原材料,且产地偏僻,数量极少,是以十分珍贵,他们负责秘密制作尾玉多年,从没出过什么茬子,只是近几年不知那些蛮漠人怎么知道了玉刺蝴蝶的事,经常肆意扰乱,敲诈勒索,已经叫南风烈烦不胜烦,早失了耐心,想要找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他前几天就截获了那库尔秘密潜入端州的消息,却一直按下不表,如今想着到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提前刺激那库尔叫他突袭,南风烈必然会为保护玉刺蝴蝶亲自出战,届时趁着涠洲大乱南风烈分身乏术之时偷偷送她出城,绝对可以成事!东方恶细细想着,觉得一切都看似非常完美。
而且自己会亲自护在南风烈的身边,绝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这样想着,东方恶心里的负罪感又少了些,心想自己这些年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如今只是任性这一回,也不会给南风烈惹来多大的麻烦,想来他们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心里又将主意从头到尾细细想了一遍,越发觉得可行,“我们今晚分头行动,我待会去掳那库尔,你去放消息。”
说罢,东方恶回过头来,眼中神色认真且执着,语气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