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风目光如刀,骇人的真气如狂风肆虐,颜凉非但不怕,反而顶着这刀风更进一步,思绪在乱风里从未有过的清明,人被大风吹的左右轻摇,浑似一片飘飘欲飞的落叶。
“可你没去杀瑞王却先来灭我两仪宫,难不成在你看来,杀灭两仪宫比杀瑞王还重要?还是两仪宫与你有什么旧仇旧怨?”
“你的废话真多。”沈流风已经不耐,无数剑气有若实质,朝颜凉飞射而来,她这一生见识过无数高手的剑,但是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沈流风剑气纵横开阖,已没有了人间的浊气和烟火气,俨然已隐隐有天地之剑的气魄,与雷鸣闪电一样,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剑道已接近化境,当真不愧为天下第一的剑圣。
剑气如闪电,劈开天地,直朝风中摇晃的那一点袭来。
别说现在的自己只恢复了三层功力,就是全盛时期,她也不敢轻易接下这样的剑。
颜凉杏眼微微眯起,一张清丽的面容上看不到半点惧意。可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敌人,她从没有一个退字。她允许自己不敌而死,却决不允许自己后退半步。
死可以,但退绝不行。
哪怕她根本没有胜算,仍轻喝一声,提着仅有的防身匕首直冲而来。这世间,能无惧他的威压行动自若的本已是少数,而她竟还可以顶着这泰山压顶般的弥天巨力朝他提剑袭来,真是稀奇。
沈流风微微有点诧异,这看似瘦弱的小姑娘,眼神却果敢坚毅,毫无所惧,竟能有气魄如此。
短小的匕首翻转腾挪,硬是从剑气的缝隙里挤了出来,以剑气为踏板,借力使力,居然再次飞身而上,如一只乘风而来的轻巧精灵,匕首在他冰冷面容前寸许的地方划过,差点划到了他的脸。
沈流风冷冷一笑,手中运起又一道剑气,这剑气如海似潮,怒吼着淹没了她小小的身体,突然,她的身体轻飘飘被风吹起,借着这股气浪腾空而上,如大风中飘忽不定的树叶,忽远忽近,似无力般任风吹拂。
“扶风回雪!”沈流风那张略显僵硬的面容上露出惊骇之色。
这世上精通扶风回雪的人,早已死绝了。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里有什么东西裂开,露出一点多余的情绪。
耐心彻底告罄,他已经不想对面的人再多活一秒。
沈流风从身后慢慢的抽出他的星河剑,星河剑剑身幽蓝如寒冰,透着彻骨的微蓝冷意,就像他的人一样, 眸光暗淡,冷漠无情。
颜凉脚步微微有些踉跄的落回到地面上,身子不由得被这股剑气带着后退几步,才堪堪站定。
可不管姿势怎么狼狈,她终究是站定了,看着手里已经断做两截的匕首,随手丢去了一边,“剑圣可惯会欺负妇孺,居然连星河剑都拔出来了。”
星河剑是历代剑圣传承的兵刃,是属于每一代剑圣剑术绝世无二的证明,能死在这样的剑下,沈流风都觉得便宜了她。
颜凉看着空空的两手,心里有些暗淡,“若我还有剑在手,何至于被逼到如此狼狈!”
沈流风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因着星河剑的寒意而冷却了几分,微微的寒凉中,他仿佛成了一柄剑意生寒的冷兵器,没有丝毫属于人的温度和情感。
“我只问你,你是谁?谁教你的扶风回雪?”他冷冷道。
颜凉侧着身子,微微瞥他一眼,“我是两仪宫人,自是学于两仪宫。”
沈流风冷哼着,却是不信,“放眼整个天下,只有昔日两仪宫大宫主陆朝颜与二宫主陆玄机精通此轻功,你又如何学的?”
颜凉暗暗运起内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一声暴喝夹裹着星河剑而来,剑尚未到,剑气已率先劈开空间,好似一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空气,留下一片窒息般的空白。
颜凉早已做好准备,身体乘风腾空而去。
可星河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