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文革时期,过年的时候走亲戚的习俗也没有废止。
在七十年代,农村过年走亲戚特别隆重,七大姑八大姨都要走,几乎是全家出动。
人口多的家庭一大家子乌泱泱的走在路上,一路上边走边说。饿了就从竹筐子里拿东西出来吃,走走停停的。到亲戚家坐了一会儿就吃饭了,吃完饭再说会儿话就去下一家。
亲戚多的人家可以从初二走到十五,一天都不间断。
不过兰家不只是初一在家待着,初二也是全部人员都在家里烤火。
兰家人这样不是他们不走亲戚,而是因为惯例。每年的初二,兰父的五个姐妹都会和丈夫带着孩子一起来兰家拜年。
兰父的姐姐,也就是兰鸿福的大姑嫁到了隔壁村。兰父的妹妹,也就是二姑嫁到了省城里,三姑嫁到了镇上,四姑嫁到了市里。小姑嫁给了老家隔壁人家的儿子,两个人青梅竹马的。小姑父泥工、木工都会,虽然不像工人那样旱涝保收,但生活也比大多数村民都要好。
前世,每年过年,大家都是聚到兰霄借住的二姑姑家。兰霄想过,大概是老大去世,二姑姑是现存的孩子当中的老大。兰霄也曾想过,如果大姑姑没有去世,她是不是就会被放到大姑姑家养?
大姑姑家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如果是养在她家,她会不会是不一样的性格?
走过了这么多个世界,对于前世的事情,兰霄还是很介怀。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却没想到会在这个大年初二再次想起。
看了眼屋里站着的一大堆人,兰霄猜测可能是人数和氛围的原因。
前面的世界,兰霄也不是没和他人一起过过年。可要是论人的数量,论热闹程度,绝对是比不上现在的。
可能这就是城市与农村的差别。
也可能是时代的变迁。
又或许是两者相加的效果。
兰父兰母还有兰奶奶和一群姑姑姑父站在一起说话。兰霄则是被十几个姑表兄弟姐妹围在中间,兰鸿福直接被他们给挤了出去。
对于原主的魅力,兰霄再一次有了深刻的认识。
二姑的女儿对着兰霄的脸又摸又揉的:
“明明我们用的雪花膏都是一样的,怎么我的脸就是没有你的嫩呢?我每天都会擦雪花膏,无论是出太阳还是下雨下雪都打伞,怎么还是没有你白?”
揉脸的待遇,兰霄在前世直到高中才没有。所以姑表姐的行为,她不但不排斥,反而还有点享受。
只是有点怀念,才不是抖M。
她弟,也就是二姑的儿子看了眼他姐放在兰霄脸上黑一个度的手,语气有些欠揍:
“姐,舅妈都说了表姐这是像她外曾祖母。舅妈的外婆白,表姐当然也白,我们外婆不白,爸和奶奶也不白,你当然也不会白了。”
被弟弟扎心的姑表姐撒开手,就去追姑表弟。兰鸿福也趁着他们出去玩闹的空隙成功挤了进去。
看在你们一年只在这里待小半天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们斤斤计较了。
大人和小孩都在堂屋里,姑表姐追着弟弟打。路过大人那边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和兰霄的婚事有关。姐弟俩对视一眼,默契的达成了统一,绕着大人们转了几圈。
他们这样也不是几年的事情了,二姑习以为常,就没在意,只是继续和兰母说话:
“沈家,沈徽,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知道是不是我见过那个沈家。如果是我打过交道的沈家,那小小嫁过去一定不会吃亏的。”
三姑就和三姑父住在镇上,但也不清楚兰奶奶说的是哪个沈家:
“镇上姓沈的有几户,家里有军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也不少。”
最后大人们商量一番,还是要等见过了才知道是不是。不过有一点他们可以确认,那就是今天非的把沈徽灌醉不可。
按照风俗,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