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
慕云汐的小脸上是执拗的坚持。
夜千玄的深眸定定凝着她：
“那就当是为本王守节吧。三五年，再多，就不许了。”
慕云汐不说话，揪着他的衣角，贴着他的胸口，哽咽失声。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
似乎，是从他的胸腔里传来的。
她失神地抬眸。
夜千玄唇边勾起的弧度几乎已经淡到看不见：
“玉要碎了。”
“什么玉？”慕云汐懵懵地看着他。
“七情玉。”
他将她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眸光中蓄满了不舍，语气却强硬至极，近乎胁迫：
“说，说你喜欢我。”
她还没有对他说过。
他想听一次。
在他彻底失去对七情六欲的感知之前。
“我喜欢你。”
慕云汐迅速脱口而出。
夜千玄无比珍视地捧着她的脸：
“多说几次，听不够。”
“夜千玄，我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
她反复地说。
夜千玄唇角翘起，像是终于得到了满足的孩子：
“
。我也喜……”
他话音未完，倏然停住。
砰——
七情玉，彻底碎裂。
他眼眸的温柔被定格。
而后，消失。
邪神之力，彻底觉醒。
殉魂阵内紫光终于盖过了原本的金华。
是他将自己的魂燃烧了起来。
邪灵鬼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似乎要把这片天幕冲破。
夜千玄的衣袂在妖异的风中烈烈作响。
他满身都是戾气，更无善恶之分，纯粹为杀而杀，汹涌地释放着紫色的邪雾，无差别地范围攻击着所有活物。
紫色的焰火冲天而起，但凡接近他的生灵，无一幸免，尽数被烧成灰烬。
天空染上了血色。
陆地蜿蜒着红河。
唯有慕云汐，站在他的身侧，安安好好，纤尘不沾。
他的眸子被杀戮染就成了浓重的深紫色，却还在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缕清明——
他抬手，袖风扬起了最温和，却不容挣扎的一抹邪力，把慕云汐送到了天空裂隙的出口处：
“去吧……汐汐。”
“夜千玄——”
慕云汐看到他的身躯开始在阵中化
。成星芒。
她徒劳地想抓着什么，但那些光点最终从她掌心消失了。
那个矜贵清冷而风华绝代的人影……
不在了。
天地一片寂静。
京都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慕云汐醒来的时候，只身躺在摄政王府的院落里，身下是厚实的雪地。
入眼处一片白茫茫，细小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身上，脸上。
冰冰凉凉，温温柔柔。
她没有起身，而是就这样继续躺在雪里，缓缓伸出了小手，想要接住什么。
总觉得这般触感，像极了那人还在身边，正在用微凉的指尖在抚摸着她。
记忆里的男人，似乎总是高高在上，矜贵沉默的。
可偏偏，这一刻，她却好像想起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女孩子走夜路，会被人拐走。”
“所以，本王命里缺你？”
“汐汐，我做梦了，梦里有你。”
“汐汐，开个光吧。”
……
原来他对她说过这么多话。
多到塞满了她的记忆。
可是。
“夜千玄，你怎么……又丢下我了呢？”
。